子弹壳则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噼里啪啦地掉在滚烫的石头上,
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小鬼子,尝尝俺们的汤姆逊!”
李满仓那豪爽的山东话夹杂着激烈的枪声,
在战场上回荡。
他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像一挺小型机关枪一样,
不断地喷出火舌,
密集的子弹如狂风暴雨般扫向日军,
瞬间就有一大片鬼子被打倒在地。
弹壳像雨点一样纷纷落在古之月的脚边,
堆积得越来越多。
然而,鬼子的攻势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他们像一群发了疯的野狼一样,
嗷嗷叫着继续猛扑过来。
作间大佐挥舞着指挥刀,
亲自带领着敢死队,
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
直直地扑向三营的阵地。
古之月远远地看见王营长举起手枪,
对着扑上来的鬼子连连射击,
转眼间就打倒了三个。
但就在这时,一枚流弹像长了眼睛一样,
“嗖”的一声从他的肩膀边擦过。
王营长的军装瞬间被洇出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渍。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英军的 75 毫米火炮终于开始发威了!
炮弹如流星般呼啸着掠过头顶,
带着死亡的气息,
在鬼子阵地上炸开一朵朵巨大的黑烟,
仿佛是地狱之门被打开。
英军炮兵观测员的金丝眼镜被弹片击碎了一半,
他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和慌乱,
哆嗦着用那带有伦敦腔的英语高喊着坐标。
75 毫米炮弹如雨点般密集地呼啸而过,
它们掠过树梢,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准确地砸向日军隐蔽的石灰岩洞。
刹那间,岩洞被炸得粉碎,
尘土飞扬,碎石四溅,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古之月突然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味道,
那是苦味酸炸药的刺鼻味中混杂着芥子气的甜香。
他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这是鬼子在使用毒气。
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多想,
他趁机大喊一声,
带领着弟兄们如猛虎下山般发起了冲锋。
刺刀在晨雾中闪烁着寒光,如同死神的镰刀,
直刺鬼子的胸膛。
喊杀声震耳欲聋,
赵大虎的东北话在这喧嚣中显得格外响亮:
“狗日的!
还我草鞋钱!”
他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喷吐着火舌,
将一排鬼子扫倒在地。
然而,就在这时,
一枚弹片呼啸着飞来,
削掉了他的半只草鞋。
就在古之月和弟兄们奋勇杀敌的时候
,突然间,炮击声戛然而止。
这突如其来的寂静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古之月心头一紧,
他立刻抓起步话机,
对着话筒怒吼道:
“炮兵咋哑巴了?”
回话的声音带着哭腔,
仿佛是世界末日的降临:
“没、没炮弹了!
鬼子把咱们的弹药车炸了!”
这话像盆冷水浇在头上,
古之月看着前方重新集结的鬼子,
他们的掷弹筒已经架好,
山炮黑洞洞的炮口正转向这边。
“拼刺刀!”
古之月甩掉空了的驳壳枪,
从死去鬼子手里抢过一支三八大盖。
他眯起眼睛,瞄准鬼子的机枪手扣动扳机。
“砰!”
机枪手的钢盔被掀飞,
脑浆溅在旁边的战友身上。
紧接着,他连续打倒两个掷弹筒手,
子弹精准地穿过他们的太阳穴。
最后,他把枪口对准挥舞指挥刀的鬼子大尉,
三声枪响过后,
那个不可一世的日军指挥官像截木桩般栽倒。
王营长抹了把脸上的血,
难以置信地看着古之月:
“乖乖!这枪法比咱师部的神枪手还神!”
孙二虎凑过来,河南话带着崇拜:
“副连长,您这是跟阎王爷借了准星吧?”
侦察连的新兵们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
唯有徐天亮叼着烟,金陵话慢悠悠地说:
“大惊小怪,当年在上海,
副连长用德国造毛瑟步枪打鬼子指挥官,
那才叫绝!”
王营长的湖南腔带着颤:
\"古副连长,你这手...\"
徐天亮往枪管上撒了泡尿降温,
金陵腔混着蒸汽:
\"在金陵燕子矶,
这小子用汉阳造点掉过鬼子一个观测班。\"
暮色中,李满仓正用刺刀在枪托刻正字,
山东腔震落树梢血珠:
\"第十三个!够本!\"
山脚下突然腾起三发绿色信号弹,
刘团长的川音癫狂响起:
\"龟儿子些!给老子把501染红喽!\"
燃烧弹的烈焰吞没高地时,
古之月看见焦土里半块刻着\"山田联队\"的怀表,
秒针永远停在了昭和十七年四月十八日。
随着太阳西斜,鬼子的反攻终于被遏制。
残阳如血,将 501 高地前染成暗红色,
山坡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中日双方的尸体,
血腥味混着硝烟在晚风里飘荡。
古之月看着远处重新集结的三营,
心中清楚,真正的恶战还在后面。
刘团长的命令通过步话机传来:
“今夜休整,凌晨发起总攻!”
赵二虎啃着块硬得硌牙的压缩饼干,
东北话含糊不清:
“等拿下这山头,
俺要把鬼子的膏药旗当抹布,
擦咱的汤姆逊!”
李满仓往嘴里塞了把炒面,
山东话瓮声瓮气:
“先把肚子填饱,别到时候使不上劲。”
古之月望着夜幕逐渐笼罩的 501 高地,
山风卷起他破碎的衣袖,
露出小臂上的旧伤疤 ——
那是在淞沪会战留下的。
他摸出怀里的家书,
岳父凌凤山苍遒有力的字迹,
在月光下依稀可辨:
“家中一切安好,盼儿早日凯旋。”
古之月将信纸贴在胸口,
苏北话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放心,等把这些小鬼子赶下海,俺就回家。”
远处传来英军战车重新发动的轰鸣,
河滩上的淤泥被履带搅得飞溅,
像极了他们即将面对的艰难征程。
当第一颗星星爬上夜空,
古之月检查着手中的三八大盖,
枪栓拉动的金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知道,这把从鬼子手里夺来的枪,
将陪着他在即将到来的凌晨,
向 501 高地发起最后的冲锋。
而在山脚下,三营的弟兄们正紧握着武器,
等待着那个决定胜负的时刻 ——
他们要用手中的枪和刺刀,
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
为祖国和亲人,拼出一条血路。
这时,平墙河边的英军战车旁,
几个英国的坦克兵,
正在推搡着3营的士兵,
口里嚷嚷这什么,
引起了古之月月徐天亮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