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觉王研究员看着他的目光变了,从蔑视漠然变得贪婪下流,好似恶魔褪去人皮,露出内里狰狞面目,他不禁后退半步,心跳开始加快,脑海中有一个声音炸响——
快跑!离开这!!
他喉结一滚,收拢拳头,目光掠向两侧。
这是一个中央大厅,四周有许多小屋子,正前方是各式各样的功能室,取样间、化验室、电疗室、高压氧室、支具制备室等,往两侧是第一、第二、第三……实验室,依次排列开来。
几步就有一个拿着枪械的Alpha站岗,可见主人对此处有多么重视。
唯一的出入口关闭,他根本无处可跑!
此刻正前方化验室里走出来个研究员,王研究员一看见那人立马换了副面孔,那在厉时安面前挺拔的脊背丝滑下弯,小跑过去带着几分讨好说:“周医师,今天的oga我带来了,您看……”
他搓搓手,不怀好意的目光从厉时安身上滚过,用那种‘你都懂’的神色和周医师对视一眼:“反正都是要死的,您通融通融?”
“不然长这么漂亮……”他垂涎的目光片刻不肯离开厉时安,悄悄往周医师身上塞鼓鼓囊囊的信封:“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啊,您说是不是?”
厉时安瞬间就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一阵恶寒袭来。
还有这种恶心事!
周医师淡淡看了厉时安一眼,他不在乎这个oga会不会遭罪,但——他垂眸瞧了眼腕上的表,说:“大人今天要求的时间很紧。”
王研究员明白了,他又递过去个小盒子,这次周医师吝啬地笑了笑,不屑地看了厉时安一眼:“就半个小时,处理干净了再给我回送来。”
“诶,好的!好的!一定干干净净给您送回来!”
他朝那边使了个眼色,就有两个身强力壮的Alpha架着厉时安往外拖,自己则背着手在后面悠哉悠哉地走,嘴里还啐道:“收了老子那么多好处,就半个小时!呸!”
想着他目光一转,算了,长那么漂亮,半个小时也不亏!
那个易辞可没这个漂亮,他刚刚隐隐约约感到这还是个没被标记的oga,那味道——指不定是个高阶oga呢!
他一向喜欢欣赏oga惊恐惧怕又毫无办法的模样,他们最后多半会哭着求他,那时候——嘿嘿。
正想着,突然皱了下眉。怎么这次这个oga居然没发疯似的挣扎?
认命了?
厉时安尝试着拽了拽自己的胳膊,没拽出来。
他心跳得越来越快,面庞都染上热气,拽着他的其中一个Alpha见状笑着说:“呦,这是迫不及待了?还没开始呢脸都红了。”
另外一个Alpha也看过来,笑了:“行了,别乱动,留着点力气。”
这oga真漂亮啊,一般研究员做这种事的时候,因为自身武力值不够会找两个Alpha护卫一起共享,是这不成文的规定。
他们兄弟俩要不是手快,这么极品的oga可轮不到他们。
很快厉时安就被放下了。面前是又是一道门,是一个拐角处最里面的房间,里面有模模糊糊的微弱哭泣声传来,厉时安心下微沉,他知道进门时隐隐约约听见的哭叫声从何而来了。
“进去!”他被推了下。
厉时安闷哼一声,这门还没开,他怎么进去?
他被推得倒在地上,这几天日日被抽血,他没什么力气。
但他知道他绝不能进去——
这里不会死人,却是所有oga的地狱。
他只确信所谓‘大人’会保他的命,他的贞洁保不保他可不知道。
门口的电子设备传来“秘密正确”的机械女声,一只大手拎着他想把他扔进去,混乱的信息素伴随着浓烈的石楠花气息扑面而来,还有Alpha兴奋的怒吼和oga凄厉的喊叫,厉时安死死捂住自己腺体的抑制剂,大喊道:“我不是易辞!我是——”
他本想引起注意力换取些喘息之机,谁料竟被一把捂住嘴,健硕的大臂死死扣住他,厉时安脸都憋红了,他狠狠咬上去!
Alpha吃痛,眸光一厉,径直甩了厉时安一巴掌!
嗡——
巨大的力量差距让厉时安毫无招架之力,这一耳光扇下来,他意识都陷入了短暂的空白,再没有反抗之力,千钧一发之际,那名周姓医师竟去而复返:“等等!”
厉时安头痛欲裂,他没听清周医师说了什么,只知道身旁的几个人不甘心地放开了他,他咳着血,不合时宜地想。
原来之前秦重掐他,竟还收了力气。
Alpha力气居然这么大。
oga受Alpha压迫多年,这种体格上的绝对差异功不可没。
王研究员凑过去,不明白说好的事周医师怎么突然反悔:“这…周医师,这种事都很正常,您这是?”
他以为周医师回来是因为厉时安说自己不是易辞,但这种事明明周医师早就知道,这时候回来是想做什么?
周医师看着面前的场景脸色铁青,王研究员也被周医师这仿佛吃了苍蝇般难看的脸色吓到了,讷讷躲去一边。
仔细看周医师的神色有些慌乱,他厉声呵斥其他人滚远点后蹲下来,凑到厉时安眼前,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连称呼都换成了敬语:“您…没事吧?”
“这几个没眼力见的蠢货居然对您起了龌龊心思!我这就派人教训他们!您别生气,千万别动气!”
他小心翼翼窥探着厉时安的脸色,把人当祖宗似的供着,好像生怕怠慢半分丢了性命,但他的话其实是白说了。
厉时安捂着脑袋,感觉脑袋里灌满了铅水,轻轻一晃就传来碾压的疼,整个头颅仿佛被人从中间劈成两半,他根本没心思听周医师说了什么,那些嘀嘀咕咕的音符都化作意味不明的杂音。
他在原地缓了好久都没动。
“……”
王研究员一看这情况,面色寸寸龟裂灰白,意识到这人怕是什么大人物,霎时间两股战战,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颤抖着慌不择言:“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您大人有大量,要是早知道,打死我也不敢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蠢事啊!”
可谓是把拜高踩低,欺软怕硬做到了极致。
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不是厉时安,就可以任凭他为所欲为了吗?
身侧的两个Alpha见状也一并跪了下去,原本扇了厉时安巴掌那个Alpha更是双手发抖,一下一下扇着自己给厉时安赔罪,周医师见厉时安没反应,还以为他不满意,上前来对着王研究员心窝就是一脚!
怒喝:“你这个精虫上脑的畜生!”
现场好不热闹,可惜厉时安头痛未缓,只觉得吵。
突然,四周陷入诡异的安静。
不仅闹剧停了,连远处实验的噪音都偃旗息鼓。
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
厉时安疑惑地抬起眼,怀疑自己被扇聋了。
就是这一抬眼,让他愣住了。
有一只纤长漂亮的手停在他面前。
手掌的主人对他说:“起来吧,地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