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顾博士从身上拽下来个小型手枪,扔过去。
“……”厉时安喉结滚了滚:“给我的…?”
“嗯。”顾淮却不像往常一样安抚他,转过身去探头通过玻璃窗继续观测战场情况。
那只手枪近在咫尺,静静躺在厉时安面前,时间也仿佛陷入静止。
耳畔枪响嗡鸣不绝,越野车在公路上飙出了近二百迈。
他囹圄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内,就像处于极静与极动的分界线。
“哼…!”
顾淮又开了一枪,他被后坐力激出了一口血,但没表现出来,而是咬牙咽了回去。
好在这次没再出什么意外,他成功击毙了最穷追不舍那辆车的驾驶者。
为他们争取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厉时安听见这声闷哼却心下一紧,车厢内回荡着顾博士压抑的粗喘声,还有……对,刚刚顾淮开枪时把车窗打开了,他还能感受到窗外极速掠过的风。
原来温柔的春风,在极境压迫下也能变成伤人的利刃。
冷冽又尖锐。
压得他连抬起手勾那把枪的力气都没有。
“准备,马上要过去了!”前方驾驶室传来厉缚明紧绷的声线。
厉时安从这个角度抬头看过去,刹那忘记了呼吸——
厉缚明握着方向盘那只手流满了鲜血,滴滴答答砸落,他握紧扶手,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遍布全身。
血…哥哥什么时候受伤的?
是他们被撞飞的时候,是顾淮开枪的时候,还是什么时候!?
血腥味后知后觉占满观感,眼前蒙上层层血色。
他从未离死亡这么近过,如此切身实地而清晰的明白——原来人真的是会死的!
引擎动力再次激增,带动着车辆冲上坡,那把被顾淮扔过来的枪被惯性甩到他脚边,厉时安整个人狠狠一颤!
他瞳孔震颤,机械地抬头,看见他们来到了一座高架桥上。
而四周……尽是敌人。
他咽了咽口水,慌乱地摸向那把枪,不争气地红了眼。
驾驶室…刚刚顾淮击毙的是不是就是位驾驶者?
哥哥把自己置入如此危险的位置,只是为了保护他。
还有顾淮!刚刚差一点他就被爆头了!
厉时安咬紧牙关,他握住那只枪的指骨用力到泛白。
他太没用了…他拿着这把枪,都不知如何使用它。
不怪他被置之度外,他太弱小了。
在荷枪实弹的血雨腥风中,他再次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这样的自己,竟还放言要牺牲自己保护他人。
他死死拿着那把枪,像是攥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要武装自己;
他要变得强大;
他要保护所爱之人。
“顾淮…我想学枪。”
突然,厉时安失神低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