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离开了。
顾淮一个人站在荒芜的厉家旧宅前。
流云扒拉着主人的手臂,用了吃奶的劲想把自己的尾巴从这个魔鬼手中拽出来。
刚刚他险些被这黑心的主人掐断气!
尾巴也要断了!
……顾淮垂眸瞧了眼可怜兮兮的流云,终于松手。
流云“咻—”得跑走了,头也不回。
人嫌猫厌。
顾淮抬起自己的右手,摸过同一只猫,也算间接握手了吧?
他要被自己逼疯了。
近在咫尺,却似天堑之距。
他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快了…就快了——
才能勉强压抑住心里那汹涌的渴望。
他没有身份让厉时安选择他。
甚至为了不让他难做,他还要反其道而行之。
将心爱之人亲手推向他人。
好在…好在。
快了。
他马上可以站在厉时安身前了。
他马上就有资格为他的oga遮风挡雨了。
顾淮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
·
夜,秦家。
厉时安被秦清带回秦家时夜已经深了,他本就身体虚弱,又刚受过伤、情绪起起落落落,这会吹了初春的冷风正止不住的打喷嚏。
秦重还没回来,陈管家端上来一碗刚熬制出来的姜汤,嘱咐厉时安快喝下去。
厉时安端起姜汤,温热的液体刚一入喉便猛咳了起来,吓得秦清匆忙拿起纸巾为他擦拭洒上姜汤的衣服。
“安哥…你的嗓子?”秦清担心的问。
厉时安摇摇头,陈管家拍着自己的脑门说:“诶呀,瞧我!应该先给夫人处理伤口的,您等着,我这就去拿药!”
“嫂子…”秦清满目担忧,心疼的瞧着他脖颈上大片青紫。
“来了,来了!”陈管家很快就拿来了膏药,他带上胶皮手套,仔细的舀一块在手上,半跪下身放轻力道为厉时安涂抹膏药。
“嘶…”厉时安吃痛。
“可是重了?”陈叔紧紧皱着眉,他也很是心疼这个备受搓磨的oga。
厉时安很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陈叔松一口气,刚要继续为厉时安涂抹。
“嘎吱——”
大门被佣人推开,秦重带着寒夜里未散的冷气,出现在众人面前。
坐在椅子上的厉时安下意识向后蹭了一小点距离。
秦重:“……”
被气笑了。
“这么怕我?”
他眯了眯眼,随手将外套和手套脱下丢给一旁的佣人,侧了侧首示意管家下去。
郑管家不疑有他,将膏药放到桌案上,低着头离去。
厉时安咬着唇,没回复。
秦重拿起膏药,打量着厉时安脖颈上的伤口,问:“很疼?”
厉时安垂下眸,依旧不想理他。
秦重走到oga面前,厉时安看见他的军靴。
“说话!”秦重说。
“还好。”
……
坐在厉时安身边的秦清眼见情形不对,就要打圆场:“哥哥哥,今天都这个点了,让嫂子好好休息吧,你也好好休息。”
说完秦清就要扯着秦重的袖子往外走。
但秦清没拽动,他又拽了一下。
……依旧没拽动。
“哥……”秦清无奈。
秦重连正眼都没分给弟弟一个:“秦清,你也出去。”
秦清抿了抿唇,他怕他哥家暴。
“我不会动手,就和你嫂子单独说几句话。”秦重开口解释。
秦清知道他哥的性子,这自大的Alpha最多解释到这了,多说无用,好在秦重一向言而有信,他担忧的看了眼厉时安,关门离开。
“安安。”秦重叫他。
Alpha将那块膏药沾了点在手上,要为他涂抹伤处,放软语气安抚oga的情绪:“今日是我脾气暴躁了,以后只要你乖乖听话,我……”
厉时安躲开了秦重的手。
秦重的手臂保持着为oga上药的姿势,努力压抑自己的脾性:“怎么,陈叔能为你上药,我不能?”
厉时安别过头。
秦重沉下眸,他的耐心非常有限,不顾人反抗扣住oga的身子,挖了一大块膏药在手上,大开大合的往厉时安脖子上抹。
“疼……”厉时安眉心紧皱,这粗鲁的动作让他痛到发抖。
秦重如愿为自己的oga上完药,摸了摸厉时安的脑袋:“你看,好好抹完不就好了吗?”
“好了,回去睡觉吧,明天我再来陪你。”秦重收好桌子上的药膏,仿佛没看见厉时安痛到发抖一样,笑着说。
厉时安碰了碰自己的脖子,感到钻心的疼。
今时今日,秦重的一举一动,都让他窒息。
“为什么?”
“什么?”秦重被oga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懵了。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看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解千然是谁?
为什么对我弃之如敝屣,又要将我困在深宅中?
秦重,你明明早就不爱我了。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这些问题厉时安都没有问。
他选了一个看似与二人情爱无关,实则最为锋利的问题:
“秦重,刚刚为什么要在顾淮面前让我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