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裁者,你们来晚了。”面具人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刺响,“命茧即将完成最后一次蜕皮,届时所有被书写的历史都将被……”
它的话被因果天平的清鸣截断。林墨的指尖触到灯笼瞬间,海量记忆涌入脑海:他看见自己站在青铜匣前,将星茧碎片嵌入译码棱镜;看见灰斑老祭司用星砂书写星蚀文;甚至看见苏明在某个平行时空里,亲手将星轨诗碑砸向仲裁所大门……
“你们篡改了关键变量。”林墨的声音冷得结冰,“所谓星蚀病毒,不过是命茧脱落的死皮。”
面具人突然发出狂笑,灯笼里的星轨开始逆向旋转。十二座蜂巢同时亮起,液态星砂化作银色洪流扑向仲裁舰。林墨挥剑斩断扑来的洪流,却发现每滴星砂落地都会膨胀成微型命茧,茧壳上浮现出不同文明的末日图景。
“用星垣织网者!”顾昭突然喊出个尘封已久的称谓。她将译码棱镜插入地面,古地球的二十八宿星图在沙漠中亮起,“这些蜂巢的建造者不是敌人,是三千年前试图用星砂编织命运网络的先驱者!”
苏明猛然醒悟:“他们不是想毁灭文明,是想用命茧保存所有可能性!但过度干预导致……”
“导致星垣失衡。”林墨接话。他剑尖挑起块星砂,银光中浮现出灰斑人母星的影像——那颗本该被星蚀文侵蚀的星球,此刻正被无数命茧托举着悬浮在星海中央,茧壳上闪烁着灰斑人先祖的祈福光痕。
面具人突然发出悲鸣,灯笼“砰”地炸裂。十二座蜂巢开始坍缩,液态星砂逆流回星垣深处。林墨的因果天平自动飞向最近蜂巢,在众人惊呼中没入茧壳裂缝。
“等等!”顾昭伸手欲拦,却见林墨化作星光消散在茧内。苏明突然抓住她颤抖的手:“看星图!仲裁舰的坐标正在重合某个坐标点——”
她调出的全息图上,林墨消散的位置正与古地球某个青铜匣的埋藏点重合。而茧壳裂缝中透出的微光,隐约拼凑出半行小篆:
“星垣非牢笼,织命方为真”
——
三个月后,天鹅座ζ星的星砂风暴平息。新生的星垣表面,十二座蜂巢已化作星尘。但每个星尘团里都漂浮着枚青铜碎片,上面刻着不同文明的创世神话。
林墨站在最大碎片上,手中因果天平连接着十二道星轨。他望着掌心浮现的星茧虚影——那里面沉睡着面具人的最后记忆:三千年前,初代织命者将自身化为星砂,在宇宙织就命运之网;而如今,这张网正被过度干预的“修正”撕裂。
“该重建了。”他轻触星茧,青铜碎片突然聚合成匣。匣盖开启的刹那,无数星光涌入,映出苏明和顾昭站在星垣彼端的身影——她们手中握着的,正是林墨七岁那年丢失的青铜匣钥匙。
星砂在匣中流转,渐渐凝成新的命茧。茧壳上浮现的不再是末日图景,而是无数文明携手修补星垣的剪影。当第一缕晨光照亮茧体时,林墨知道,这场跨越三千年的织命之旅,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