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林墨握住因果天平,银纹顺着指尖蔓延至屏障。他能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低语:“别修好它,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星轨变了,歌就变了”……
“你们的歌,从来不是靠固定的星轨传唱的。”林墨的声音穿透幻境,“是靠这些孩子手中的树枝,靠老妇的水晶杖,靠每一次仰望星空的心跳。”
屏障泛起涟漪,人脸逐渐消散。顾昭趁机射出修正波,结界应声破碎。
星核共振室中央,悬浮着一台布满裂痕的星轨仪。仪器表面爬满黑色藤蔓状的污染体,每根藤蔓都在释放扭曲的声波,让在场所有人的牙齿发颤。
“这是‘悲鸣藤’。”陈野的声音发紧,“会吞噬靠近者的记忆,转化为污染能量。”
苏明取出高频震荡刀:“我来切,但得先屏蔽声波。”
“不用。”林墨走上前,因果天平浮在半空。秤盘银纹化作金色锁链,精准缠住每一根悲鸣藤的根部,“它们的根扎在星轨的‘错误频率’里,切断污染源比消灭表象更有效。”
锁链收紧的瞬间,悲鸣藤发出尖啸。林墨的意识被拽入一片混沌的记忆海洋——这里堆满了烬歌星被篡改的星轨片段:本该升起的恒星被改道坠毁,本该延续的史诗被抹除,连孩童的歌声都被替换成哀嚎。
“他们在篡改历史。”林墨咬牙,“让文明觉得自己活该毁灭。”
“但他们漏了一点。”因果天平突然射出一道金光,穿透记忆迷雾,“真正的历史藏在文明的血脉里。”
林墨猛然睁眼。他取出从星穹图书馆拓印的模板残片,将其嵌入星轨仪核心。残片与仪器共鸣,发出清越的鸣响——那是烬歌星未被污染的原始星轨频率,像一根银针,刺破了所有虚假的记忆。
悲鸣藤发出最后的尖啸,化作黑灰飘散。星轨仪重新悬浮,表面的裂痕开始愈合,流出清澈的星芒。
当第一缕正常的星轨光流注入大气层时,地表广场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歌声。幸存者们仰着头,有的用残破的乐器,有的用手掌击节,连孩童都跟着哼鸣。那旋律陌生又熟悉,是歌咏文明最古老的星轨歌谣,历经污染仍未失传。
大祭司走到林墨面前,水晶杖轻轻触碰他的因果天平:“你们不仅修复了星轨,更让我们记起了如何歌唱。”
“是我们该感谢你们。”林墨说,“是你们教会我,星轨重译不是覆盖,是让文明的歌声有更多和声。”
离开烬歌星时,仲裁舰的通讯器响起。顾昭接通后眼睛一亮:“总部消息,有三个新的星区申请建立星轨档案馆,其中一个……是影蚀族母星的残余殖民地。”
林墨望着舷窗外渐远的紫黑色星云,因果天平在腰间轻晃。星轨重译的路,终于走到了曾经的对立面。他摸了摸怀中拓印的模板残片,那里还残留着烬歌星的歌谣——有些旋律,注定要跨越种族与仇恨,永远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