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涛点点头。
陈浩南沉默了几秒，忽然压低声音，问出了一个压在心底的问题。
“涛哥，你跟我说句实话.….我大哥全家的事…跟蒋先生，到底有没有关系？”
沈涛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问？”
陈浩南眼神痛苦。
“暴龙是靓坤的左右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靓坤要杀我大哥全家？如果他真是蒋先生的人，蒋先生会不知道？会来不及阻止？”
沈涛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阿南，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对谁都没好处。我只能告诉你，用b哥全家几条命，换来扳倒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这笔买卖对某些人来说…很划算。”
陈浩南的拳头猛地握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眼中充满了悲愤和不甘。
“可那是我大哥！还有我两个不到六岁的侄女！这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沈涛看着悲愤交加的陈浩南，叹了口气。
“阿南，这件事，要怪…就怪b哥自己太忠心，也太直性子了。我猜，他三番五次去找靓坤麻烦，甚至当面顶撞他，很可能就是蒋先生暗中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靓坤，让靓坤对b哥起杀心。只要靓坤动手杀了社团元老，他就彻底完了，蒋先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来收拾残局，重新执掌洪兴。
这是我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虽然，没有任何证据。”
陈浩南双目通红，死死盯着沈涛。
“涛哥.…你是不是早就料到靓坤会有这一天，所以才跟他做生意？你早就知道他斗不过蒋先生？”
沈坦然地点头。
“没错。从陈曜第一个举手支持靓坤当龙头那天起，我就知道蒋先生要对他下手了。
靓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根本就不是蒋先生的对手。我跟他做生意，不过是趁他倒台之前，多捞一点便宜罢了。
这叫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他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唏嘘。
“我唯一没算到的，是靓坤会疯狂到这种地步，直接用这种绝户计来对付b哥.…更没想到，蒋先生的心，能狠到用b哥全家几条命来做赌注。
靓坤胆子够大，蒋先生心够狠…阿南，你现在是铜锣湾的扛把子了，以后做事，要多想想。对蒋先生…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说完，沈涛拍了拍陈浩南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陈浩南独自站在原地，望着楼下沈涛坐车离去，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沈涛的话，心乱如麻。
但有一点他无比清晰——无论背后有多少阴谋，直接动手害死他大哥全家的暴龙，必须死！
与此同时，中环，蒋先生的豪华别墅内。
陈曜端起一杯红酒，笑着对蒋先生道。
“蒋先生，恭喜你王者归来！”
蒋先生与他碰了一下杯，微笑道。
“这次能这么顺利干掉靓坤，大部分功劳在你。阿曜，辛苦你了。”
“为蒋先生办事，是应该的。”
陈曜恭敬道。
蒋先生抿了一口红酒，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语气变得有些凝重。
“阿曜，你觉得…沈涛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我总觉得，我离开这两个多月，他好像变得更强了。”
陈曜放下酒杯，脸色也严肃起来，点了点头。
“蒋先生，你的感觉没错。沈涛这个人..太会玩了。靓坤掌权这段时间，他不仅没吃亏，反而占尽了便宜。推阿哗上了位，名义上阿哗是慈云山扛把子，但实际上，整个慈云山加上半个黄大仙区，都是他说了算，小弟也都是他的人。现在算下来，他明里暗里掌控的地盘，包括慈云山、屯门、荃湾、旺角，已经是洪兴里占地最广、实力最强的了。”
蒋先生眉头紧锁。
“能不能想办法….把阿哗拉拢过来？”
陈曜苦笑摇头。
“几乎不可能。阿哗是沈涛从底层一手提拔起来的死忠，这个人没什么太大野心，对沈涛忠心耿耿。就算他现在当了扛把子，每个月至少还有一半时间待在沈涛身边，像个大管家一样。而且…地盘大还不是最可怕的。”
“哦？还有什么？”
蒋先生追问。
“最可怕的是沈涛太会收买人心了！”
陈曜感叹道。
“他对、大胆、封于修，还有那个上海仔，几乎人手一套新房，一辆豪车！
这还不算，他手下养着将近三千小弟，听说每个月固定发薪水，最低的两千，高的能拿到四千！”
“多少！”
蒋先生震惊地坐直了身体。
“三千小弟？每人每月就算两千，一个月光是人工就要支出六百万！”
“远远不止！”
陈曜摇头。
“据我打听到的消息，他为了提升小弟的战斗力，还搞什么轮流军训，包吃包住还有额外补贴。我保守估计，他每个月在小弟身上的支出，至少一千两百万！”
蒋先生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彻底变了。
“一千两百万！
他哪来这么多钱？就算他地盘多，保护费也不可能收到这么多！”
陈曜解释道。
“他的收入大头根本不是保护费。
他的游戏厅、鞋厂、出租车公司，还有最近搞的服装厂和方便面厂，都是下金蛋的鸡。我保守估计，他名下所有生意加起来，每个月的纯利润…至少三千万！”
“三…三千万！”
蒋先生彻底失态，手中的红酒杯都差点掉在地上。
他一直以为洪兴最会赚钱的是搞走私的宾尼虎，万万没想到，不声不响的沈涛，竟然恐怖到这种地步！
如果他要知道沈涛新建的服装厂和方便面厂很快就能达到每月两千多万的利润，恐怕会更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