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牲畜。
栅栏里，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
男女老少都有，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空洞麻木，如同待宰的羔羊。
他们中的一些人身上甚至还带着伤痕，显然是反抗过的痕迹。
旁边一个稍小的围栏里，景象更是令人发指。
几具残缺的人类尸体被随意丢弃在一旁，而一群小妖正在啃食着另一些被宰杀后悬挂起来的“血食”。
妖族不仅劫掠粮草，更将南州的子民当作了可以随时取用的“两脚羊”！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直冲徐良顶门，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握剑的手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
“畜生！”
徐良愤怒，只是挥剑的瞬间，那几头小妖就被斩成了两半，狂暴的灵气甚至不减弱，只是瞬间，那几头小妖就化作了血雾爆开。
徐良的怒吼惊动了整个营地。
萧玄正带人清理祭坛周围的守卫，闻声脸色一沉，立即带人赶了过来。
当他看到栅栏内的景象时，瞳孔猛地收缩。
但很快，他的目光越过俘虏，落在了栅栏后方一座正在发光的诡异祭坛上。
祭坛由白骨堆砌而成，表面刻满扭曲的符文。
此刻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腐臭混合的气味。
祭坛中央的空间正在扭曲，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即将破空而出。
“这是最后一个祭坛。”
萧玄冷声道。
“必须立刻摧毁它。”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踉跄跑来。
“公子！妖族大军正在回援，最多一炷香时间就会到达！”
时间紧迫，萧玄也不再犹豫。
随即，他手中恐怖的灵气汇聚，看他那副模样，似乎想要将这些人和祭坛一同毁灭。
“等等！”
徐良猛地拦住他。
“这些百姓怎么办？我们不能丢下他们！”
萧玄平静道。
“祭坛必须毁，否则会有更多妖族降临，所有人都得死。”
“那就先救人再毁祭坛！”
徐良坚持道。
萧玄摇头。
“时间不够，祭坛随时可能完成传送，而妖族大军转眼即到。”
“等妖族大军集齐，我们所有人都跑不了，而且圣人不在，若妖族出现一位妖圣，整个南州都将沦为妖族的猎场。”
两人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那……那就救一部分！能救多少是多少！”
徐良的声音带上了痛苦的挣扎。
萧玄沉默了一下，远处的喊杀声似乎更近了，时间紧迫。
他盯着徐良，平静道。
“好，就算救一部分，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掩护突围，最多只能救走一半的人。”
“那么，你告诉我，救哪一半？抛弃哪一半？”
“是救年轻的抛弃年老的？”
“救强壮的男人抛弃女人和孩子？”
“还是用抽签来决定谁的命更值得活下来？”
“我……”
徐良瞬间语塞，脸色变得惨白。
这个选择太过沉重，无论怎么选，都意味着将另一半同胞亲手推向地狱。
他看着栅栏里那些似乎意识到什么，眼中重新燃起微弱希望火花的人们，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让他冲锋陷阵、斩杀妖敌，他绝不犹豫，但让他决定谁生谁死，他做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就在这时，萧玄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向祭坛方向，脸色变得阴沉。
一股庞大、晦涩、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正从祭坛深处缓缓苏醒，虽然还很微弱，但那绝对是圣境级别的威压。
妖圣的力量正在被激活或召唤，留给他们的时间远比想象的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