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凑过来看，也是一脸懵。
\"确实都长得一样...\"素媛小声说。
\"要不我带你们去实地看看？\"领导提议。
于是一行人来到幼崽区。
隔着玻璃，能看到好几只小熊猫在地上打滚。
\"这只怎么样？\"领导指着一只，\"很活泼的。\"
\"太闹腾了，\"李允真摇头。
\"那这只呢？比较安静。\"
\"太懒了...\"
李允真指着角落里一只：\"那个咋样？\"
那是一只看起来不大不小的幼崽，正抱着盆盆喝奶，圆滚滚的特别可爱。
喝完奶的小熊猫开始努力爬树，爬到一半掉下来，又继续爬。
\"这只挺有毅力的。\"朴智妍也觉得不错。
\"而且长得还挺端正。\"裴有容评价。
四人围着玻璃讨论了半天，最终选定了这只坚韧形熊猫。
\"就它了！\"李允真拍板。
\"那我现在去拟一份合同，你们可以在参观一会儿。\"领导说完就离开了。
李允真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给美延打视频。
\"欧尼！\"视频那头，美延的大脸占满了屏幕。
\"你们都在吗？\"李允真问。
\"在呢在呢！\"
镜头晃动，其他成员都凑了过来。
\"我给咱们组合买了个电子宠物。\"李允真神秘兮兮地说。
\"电子宠物？\"小娟疑惑。
李允真把镜头对准窗外的小熊猫。
\"猫熊！\"舒华激动地贴近屏幕。
\"卧槽！熊猫！\"雨琦爆粗口。
视频那头瞬间炸锅了，成员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150万认养的，\"李允真得意地说，\"以后它就是我们(G)I-dLE的电子团宠了！\"
\"我去！真的假的！\"美延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当然是真的，我正在办手续呢。\"
\"叫什么名字？\"
\"我准备叫它 I-dLE！\"
\"哈哈哈哈什么鬼名字！\"
......
回到办公室，开始办理手续。
\"你们需要想三个备选名字，\"领导说，\"上面要审核的，不能有商业暗示。\"
\"爱豆，可以吗？\"
\"应该...应该没问题，\"领导在表格上写下，\"不过保险起见，再想两个。\"
李允真挠挠头：\"那就...偶像，还有...名鑫？\"
三人：......
\"感觉好奇怪哦！\"裴有容吐槽。
\"反正都是备选嘛。\"李允真无所谓。
\"搞定\"，领导推过纸质合同。
\"李小姐，请过目。\"
李允真大致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爽快地签字，然后刷卡付钱。
看着poS机吐出的小票，裴有容感慨：\"这就是有钱人吗...别人都还在养猫养狗的阶段，资本主义都开始养熊猫了。\"
办完手续，时间已经不早了。
走出熊猫基地，太阳开始西斜。
\"饿了...\"素媛摸摸肚子。
\"今天吃什么？\"裴有容问。
李允真看了看时间：\"一会儿吃烧烤吧，天黑了再去。\"
\"为什么要天黑？\"
\"因为小裴买了个货车，白天三环进不去。\"李允真幽怨的看了一眼小裴。
于是四人先找了个郊区的酒店休息。
......
晚上九点，成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内环限行也结束了，\"李允真发动车子，\"走，带你们去吃烧烤。\"
车子驶上成华大道，一路向东。
\"我们这是去哪？\"朴智妍看着越来越偏僻的路。
\"二仙桥。\"
\"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不是成都人都知道的地方。\"李允真的声音有些飘忽。
车子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一个工地铁皮房外面。
隔壁还堆着一大堆破破烂烂的共享单车。
\"这...\"智妍看着眼前的环境，\"在这里吃？\"
真的很破，标准的路边摊配置——小矮桌、小板凳，地上还有几坨用过的卫生纸。
三人面面相觑。
在她们印象里，李允真虽然不是特别讲究，但也不至于选这种地方吧？
李允真却像回到家一样，轻车熟路地走进铁皮房。
拿起一个不锈钢盘子就开始抓串。
五花肉、鸡胗、豆腐干、土豆片、鸡爪子...
朴智妍跟在后面：\"少拿点，吃不完的。\"
\"你想多了，\"李允真头也不回，\"成都串串，出了名的量少且死贵。\"
老板娘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看到来了外国人，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哈喽，几位？\"
李允真抬起头，用四川话说：\"四个人，崔嬢嬢，五花肉烤干点，少放点料！\"
老板娘愣住了：\"你认得到我哇？\"
\"你摆三轮车跟城管打游击战的时候，我就是你顾客咯。\"
\"咋个阔能哟？\"老板娘仔细看着她。
李允真指了指对面的建筑：\"我49中的，以前周五放学了就来吃。\"
老板娘仔细打量着她：\"你真的是49的娃娃？不应该撒，长得这么漂亮的，我囊个阔能一点印象都莫得？\"
李允真笑了笑：\"哎呀，以前长得不好看，后头去韩国整容了，你认不出来很正常！\"
她指指板凳上的三个人：\"那些是我韩国朋友，嬢嬢你下料轻点，我怕她们吃不惯。\"
\"哦！要得要得！\"老板娘看起来也挺开心。
四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塑料凳子很矮，朴智妍的大长腿都没地方放。
很快，烤好的串串端上来了。
这家的口味是典型的四川烧烤，调味很重，重油重盐重辣椒。
要说多好吃，其实也就是川渝烧烤的平均水平。
但李允真吃得很香，因为全是回忆。
\"这个耙鸡脚好吃，\"她给素媛夹了一串，\"还有这个三月瓜。\"
\"三月瓜是什么？\"裴有容好奇。
\"e，这个不太好翻译，反正是种瓜。\"
因为这个点没什么客人，老板娘也搬了个凳子坐过来聊天。
\"味道咋样？\"
\"好吃！\"素媛竖起大拇指。
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小妹妹有眼光。\"
\"没你烤的好吃，\"李允真说，\"现在咋个换成你老公烤了？\"
\"你好久没来过了哦？我早都不考了，老了嘛，干不动了。\"老板娘叹了口气。
李允真看看四周：\"囊个没得啥子生意的喃？\"
\"是因为放暑假了蛮？\"李允真问。
\"也不全是生意的问题...\"老板娘欲言又止。
\"咋个了？\"
老板娘压低声音：\"几个月前，49中有个娃儿跳楼了。\"
李允真一愣，等着继续听八卦。
素媛虽然听不懂，但敏感地察觉到气氛好像变了。
\"五月份的事后闹得凶得很！\"老板娘继续说，\"那个妈妈天天带人堵在学校门口，说是学校害死了她娃儿。\"
\"那个婆娘歪得很！说学校故意拖时间不叫救护车，又栽赃说是化学老师把她娃儿推下去的。\"
\"后来呢？\"
\"那个婆娘编故事栽赃学校嘛，煽动舆论搞网暴，还喊了一群神经病天天堵在学校门口，人手拿着康乃馨，要讨公道，哭天喊地的。\"
\"后头闹得太凶了，警方把监控画面公布了，是他娃儿自己割腕又跳楼，跟学校屁关系没得。\"
\"但是影响已经造成了嘛，好多人都不愿意来这边。\"
李允真摇摇头：\"唉，现在的娃儿，心理太脆弱了。\"
想当初，自己惨成那个逼样都没跳楼。
\"不说这些了，\"老板娘转移话题，\"你再晚来几个月就吃不到咯。\"
\"咋个喃？\"
老板娘指指远处，\"那边买了个门面，正在装修。\"
\"以后就看不到这个老摊子了。\"
\"该换了嘛，都摆了十几年了。\"
老板娘想起什么：\"对了，你真的是49中的？哪一届的哦？\"
\"16年毕业的。\"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周明的老师？\"
\" 戴眼镜儿？教数学勒？\"
\"对头对头，噢哟我还以为你豁我的。\"
李允真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其实，这都是她上辈子经历过的事。
这辈子，她是第一次来。
但那种熟悉感，那种时光流逝物是人非的惆怅，还是涌了上来。
\"嬢嬢，\"她突然说，\"再给我烤二十串五花肉。\"
\"打包。\"
等串串的时候，李允真望着对面的49中，陷入了回忆。
上辈子的她，确实在这里度过了三年。
嘴馋的时候，就会来这撸串，因为便宜。
49中还在，还是她认识的那个49中了。
但她却不是他了。
\"允真？\"朴智妍轻声叫她。
李允真回过神：\"啊？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李允真笑了笑，\"就是想起一些往事。\"
\"你刚才跟老板娘聊天，为什么不翻译给我们听了？\"小裴好奇道。
废话！当然是怕你们听懂啊！
\"老板的事情你少打听！\"
将打包好的串串放在车上，李允真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简陋的铁皮房。
下次再来成都，恐怕就找不到这个味道了。
有些东西，错过了可能就真的永远见不到了。
就像青春，就像那些回不去的时光。
车子缓缓驶离，后视镜里，铁皮房的灯光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