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雾气裹着刺骨的寒煞,林长青的神魂仿佛被冻成冰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的脆响,方才与冰神影像碰撞的余波在经脉中流转,竟让混沌珠的十二彩光晕都泛起细微的颤栗——这不是力量的压制,而是道韵层面的极致淬炼。
雾气渐散,冰宫的景象已悄然变换:脚下不再是坚硬的冰面,而是流淌的岩浆,岩浆中浮着无数赤红色的火灵,它们发出稚嫩的嘶吼,却在靠近林长青时被一层淡蓝色的冰罩隔绝;头顶则悬着万年不化的冰棱,冰棱滴落的冰珠砸在岩浆上,激起细小的蒸汽漩涡,蒸汽中竟凝结出冰火交织的符文。
“此乃冰火同源境,是冰神证道的根基。”冰神影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影像并未现身,唯有无数冰蓝色的符文在空中流转,“你虽悟得平衡之道,却偏于‘纳万法’,未达‘融万法’之境。看清楚,冰非纯冰,火非纯火,二者本是同源而生。”
林长青蹲下身,指尖触碰岩浆表面的冰罩,冰罩瞬间融入指尖,一股灼热与酷寒交织的气息涌入体内。他的神魂随之一震,眼前浮现出火焰山的景象:当年他与红孩儿联手抵御火灵暴走时,曾见过岩浆深处藏着冰晶;归墟冰海的冰层下,也有暗流涌动的地热——原来这两处的异象,都是冰火同源的佐证。
“冰借火力而不脆,火借冰势而不烈。”林长青低声呢喃,将混沌珠的力量注入指尖,指尖触碰的岩浆突然凝结成一块冰火共生的晶体,晶体中,火灵与冰魄相互缠绕,却互不侵蚀。他终于明白,之前的平衡之道是“制衡”,而冰神的真意是“共生”。
“还差一丝。”冰神影像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却又藏着考验,“你融合了共工的水煞道韵,却未悟其与冰火的关联。共工怒撞不周山,致使天倾西北,地陷东南,水从西北来,火向东南去,这天地间的寒热流转,本就藏着平衡的真意。”
话音刚落,岩浆与冰棱突然剧烈震动,无数冰火符文汇聚成一道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央,浮现出共工祖巫的虚影——这虚影与之前血煞台的狂暴不同,此刻正手持水神戟,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弧形,弧形轨迹经过之处,水、火、冰三色能量相互转化,竟形成一道小型的天地循环。
林长青的神魂彻底沉浸其中,混沌珠的十二彩光晕开始有规律地闪烁,定海珠的水韵、冰魄之心的寒煞、补天石的稳固、混沌珠的包容,四种力量不再是简单叠加,而是如共工虚影划出的轨迹般流转:水韵滋养寒煞,寒煞凝结冰魄,冰魄遇火而融,融水再归海,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融万法者,非强纳,乃顺其性而导之。”林长青猛地睁开双眼,周身的冰火气息不再相互抵触,而是化作一道黑白交织的气流,气流触碰岩浆,岩浆便凝结成温润的玉石;触碰冰棱,冰棱便化作清澈的流水。他伸手向空中一抓,那些流转的冰火符文竟主动汇聚到他掌心,凝成一枚双色丹丸。
“不错,你已悟得冰火共生之理。”冰神影像重新现身,手中的冰神戟指向冰宫中央的冰台,第二块水神戟碎片正悬浮在半空,碎片周围的冰煞之气已变得温顺,“此碎片蕴含共工的水煞真意,与你体内的道韵相辅相成,拿去吧。但记住,水神戟的真正力量,不在杀伐,而在调和天地水火。”
林长青走到冰台前,指尖触碰碎片的瞬间,碎片化作一道青蓝色的流光,融入混沌珠中。混沌珠的十二彩光晕中,多了一道青蓝色的纹路,纹路流转间,他能清晰感应到洪荒不周山的方向——那里有第三块碎片的气息,还藏着一股熟悉的妖族煞气。
“冰神前辈,晚辈有一事请教。”林长青对着冰神影像躬身行礼,“冥河老祖联合修罗族与妖族余孽,欲乱三界,前辈可知有何克制之法?”冰神影像沉默片刻,挥手在冰墙上划出一幅地图,地图上标注着归墟冰海深处的一座冰窟:“冰窟中有‘冰火同源鼎’,能炼制‘镇魂丹’,可净化修罗煞与妖煞。但需冰火双脉的修士共同催动,你身边的红孩儿与沧溟,正好合适。”
冰神影像说完,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吾之残魂已尽,冰魂阵即将消散。归墟与洪荒本是同源,你若能集齐水神戟碎片,或许能补全当年共工撞断的不周山裂痕,平息天地寒热失衡之患。”影像彻底消散,冰宫开始剧烈震动,无数冰屑从穹顶落下。
林长青握紧手中的冰神玉佩,玉佩发出一道蓝光,将他包裹其中,瞬间传送出冰魂阵。当他睁开眼时,正站在归墟冰海的冰面上,沧溟、红孩儿等人正围在一旁,脸上满是担忧——从他进入阵内到出来,外界已过去整整两日。
“林仙长,你可算出来了!”红孩儿第一个冲上来,他的脸颊冻得通红,显然这两日一直守在冰门外,“俺感应到阵内的冰火气息好几次差点失控,还以为你出事了!”沧溟则递过一件厚厚的狐裘,狐裘上带着淡淡的冰神之力:“阵内寒气太重,先暖暖身子。”
林长青接过狐裘披上,将冰魂阵中的感悟与冰火同源鼎的消息告知众人。慧能听到“镇魂丹”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镇魂丹乃上古佛门也失传的丹药,若能炼制成功,对付修罗族的蚀魂煞和妖族的凶煞,定能事半功倍。”
“那我们现在就去冰窟取鼎!”孙悟空摩拳擦掌,金箍棒在手中转了个圈,“俺老孙倒要看看,这冰火同源鼎是何等宝贝!”谛听却突然蹲下身,耳朵剧烈颤动:“等等,冰海边缘有两道气息靠近,一道是妖煞,一道是尸煞,修为都在准圣后期,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林长青眼神一凝,混沌珠的光晕扩散开来,果然感应到两道熟悉的气息:“是尸煞护法的残部‘尸磷’和妖族余孽‘青面猿’,他们应该是冥河老祖和金翅大鹏雕派来探查消息的。”他对众人说道:“正好拿他们练练手,顺便问问万妖谷的近况。”
话音刚落,两道黑影从冰海边缘的冰山后窜出。左侧的尸磷身材干瘦,全身覆盖着绿色的尸斑,手中拿着一柄淬毒的骨刀;右侧的青面猿则人身猿面,嘴角獠牙外露,手中握着一根缠着妖筋的铁棍,铁棍上散发着浓郁的妖煞之气。
“林长青,交出水神戟碎片!”尸磷的声音如同破锣,骨刀指向林长青,“尸煞护法的仇,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青面猿则桀桀怪笑:“金翅大鹏雕大人有令,若你肯归顺万妖谷,可饶你不死,否则,定让你魂飞魄散!”
“就凭你们两个?”孙悟空嗤笑一声,金箍棒带着金焰砸向青面猿,“俺老孙先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泼猴!”青面猿见状,铁棍迎向金箍棒,两棒相撞,青面猿被震得后退三步,手臂发麻:“好强的力量!”
林长青则对上尸磷,平衡之力化作一道光绳,缠住尸磷的骨刀:“尸煞护法都被我斩杀,你这残部也敢放肆?”尸磷脸色一变,骨刀上的毒液喷出,却被光绳的平衡道韵中和。他猛地将骨刀插入冰面,无数绿色的尸气从冰面涌出,化作无数尸虫,扑向林长青。
“雕虫小技!”林长青指尖轻弹,冰火共生的气流飞出,气流所过之处,尸虫瞬间被冻结成冰,随后又被火韵灼烧,化作灰烬。他纵身跃到尸磷面前,光掌拍向尸磷的胸口,尸磷的身体被光掌击中,绿色的尸气快速消散,倒在冰面上动弹不得。
另一边,孙悟空与青面猿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青面猿的铁棍虽厉害,却始终不敌金箍棒的金焰,身上的妖甲被金焰灼烧出多个窟窿。孙悟空抓住机会,金箍棒横扫,砸中青面猿的膝盖,青面猿惨叫一声,跪倒在冰面上,被随后赶来的雷震用雷光缠住。
林长青走到尸磷面前,平衡之力注入他的体内,净化着他的尸煞之气:“说,冥河老祖被地藏王菩萨压制后,血海的动向如何?尸煞护法的残部还有多少?”尸磷的神智逐渐清明,不敢隐瞒:“老祖虽被压制,但仍在血海深处修炼,还派了‘血魂长老’收拢残部,目前已有三千血魂军,驻扎在血海边缘的‘血雾城’。”
“青面猿,你来说说万妖谷的情况。”林长青转向被缠住的青面猿,“金翅大鹏雕拿到河图洛书碎片后,在做什么?修罗族与妖族的盟约进展如何?”青面猿眼神闪烁,却在孙悟空金箍棒的威胁下,如实交代:“大鹏雕大人用河图洛书碎片修复了部分妖力,正在万妖谷炼制‘万妖幡’,能操控万妖。修罗族派了‘修罗勇’带着五百修罗兵驻守万妖谷,双方约定下月初一出兵,先攻幽冥界的酆都殿。”
“下月初一?时间紧迫!”林长青心中一沉,他对慧能说道:“大师,我们先去冰窟取冰火同源鼎,炼制镇魂丹,然后立刻前往洪荒万妖谷,阻止金翅大鹏雕炼制万妖幡。”慧能点了点头:“贫僧已通过地藏护界牌联系了洪荒的佛门弟子,他们会在‘两界山’接应我们。”
众人押着尸磷和青面猿,登上幽冥玄舟,向归墟冰海深处的冰窟驶去。玄舟行驶了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座巨大的冰山,冰山的山腰处有一个漆黑的洞口,洞口周围环绕着冰火交织的气息,正是冰神所说的冰窟。
“冰火同源鼎就在冰窟最深处。”沧溟的冰镜射出蓝光,照亮洞口的路径,“洞口有冰神设下的禁制,需用冰火之力共同破解。红孩儿,我们联手!”红孩儿点头,炎金离火化作一道火线,与沧溟的冰蓝色光流交织,形成一道双色光柱,撞向洞口的禁制。
禁制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随后逐渐消散。众人走进冰窟,冰窟内的温度骤升骤降,时而灼热如火焰山,时而酷寒如归墟。冰窟的墙壁上刻着无数冰火符文,符文散发的气息与林长青体内的道韵相互呼应,指引着众人向深处走去。
走了约百丈,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的中央,一口三足两耳的巨鼎悬浮在半空中。巨鼎的鼎身一半呈赤红色,刻着火焰图腾;一半呈冰蓝色,刻着寒冰图腾;鼎口则环绕着一圈黑白交织的纹路,正是平衡之道的符文——这便是冰火同源鼎。
“好浓郁的冰火气息!”红孩儿走到鼎旁,伸手触碰鼎身的火焰图腾,一股灼热的气息涌入体内,让他的炎金离火更加旺盛。沧溟则触碰寒冰图腾,冰神之力得到极大的提升,冰镜的光芒暴涨。
林长青则研究着鼎口的平衡符文,混沌珠的光晕融入符文,鼎身突然发出一道双色光芒,光芒中浮现出炼制镇魂丹的丹方:“炼制镇魂丹需要三种主药:归墟的‘冰魄花’、火焰山的‘火灵果’、幽冥的‘地藏莲’,还有十种辅药,都是洪荒常见的灵药。”
“冰魄花和火灵果我们都有,地藏莲在慧能大师那里也有储备!”红孩儿兴奋地说道,他从怀中取出一枚赤红色的果实,正是当年在火焰山采摘的火灵果;沧溟则取出一朵冰蓝色的花朵,花瓣上凝结着冰晶,正是归墟的冰魄花;慧能也从锡杖中取出一朵金色的莲花,正是地藏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