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艾莉娅纤手轻扬,早就准备在一旁的交响乐团当即就开始奏起了悠扬的序曲。
“在英雄的身旁,总会有值得托付背后的同行者。请诸位,邀来你们的舞伴吧!”艾莉娅再度一挥手,为晚宴正式拉开了帷幕。
星辰的目光穿过熙攘的人群,倏然定在了不远处的水晶廊柱旁。
他的茉恩正静静立在那里,往日里披在身后的亚麻色长发被精心束成了优雅的发髻,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和细长的耳朵。发髻间点缀着精灵族特有的藤蔓与发饰,还有被细银丝缠绕着的月长石,如同将林间的晨露与星光一同簪在了发间。
她的身上是一袭银白渐变的星纱礼裙,裙摆如水波般漾开,金色丝线绣出的云纹在光下流淌着柔和光晕。
茉恩恰巧也抬眼望来,与星辰四目相对,湛蓝色的眼眸依旧清澈如初融雪水,却因盛装更添了几分平日里从未显露的高贵和典雅。
见到这一幕,星辰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他见过茉恩战斗中的凛然,也见过她沉思时的静谧,却从未见过她如此盛装的模样——就像是从一张绝美画卷中走出的公主,美得让人不敢惊扰。
四周顿时传来了低声的惊呼声,在场的人类贵族们或许见过华美珠宝,却鲜有机会目睹纯血精灵盛装的模样。
星辰穿过了纷扰的人群,径直向前走去,周围的喧嚣他已经完全听不到了,眼中只剩下那个正在对他微笑的少女。
直到站定在茉恩面前,星辰这才想起破空昨天给他紧急培训的礼仪,郑重地躬身,并伸出手,感到自己的指尖都在微微发烫:
“茉恩……我的月光,能请你跳今晚的第一支舞吗?”
茉恩轻轻将指尖放入他的掌心,唇角的弧度更甚:“我还以为,你会先称赞一下我的衣服和发饰呢,不过……月光这个比喻,我很喜欢。”
她向前一步,裙摆间荡开了细碎的星光,轻轻挽住了星辰的臂膀,与他一同走进了舞池。
灯光流转的舞池中,八位参赛者和他们的舞伴已经各自站好了位置,但最为显眼的并不是星辰和茉恩这对俊男美女,也不是麦菈和斯塔克这对罕见的组合,而是另外一对令人意外的组合。
雪莹并没有在王都的年轻贵族中选择自己的舞伴,在他面前的高大红发男子赫然是同为参赛者的费尔默。
两个参赛者互相共舞,这样的情况以前并不是没有出现过,但在众人的印象中,她和费尔默应该完全没有过任何交集才对。
这样的意外也让作为忠实粉丝的拉寇尔羡慕得有些牙痒痒,但碍于场景又不能说什么。
雪莹的装扮固然美艳得不可方物,一袭银白色的礼裙如同一朵冰晶绽放在夜色中,然而星辰的眼中却只映出茉恩的身影,其它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当序曲最后一个音符悄然消散,四周璀璨的水晶灯渐次亮起,无数光尘如星河倾泻而下。乐团指挥轻抬双臂,华丽而恢弘的圆舞曲骤然响彻大厅!
星辰揽住了茉恩纤细的腰肢,发现礼服的布料轻薄如雾,隔着一层衣料也能感受到她肌肤上传来的淡淡温度。
茉恩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紧张,轻声提醒道:“别紧张,按照练习的那样,跟着我的引导就好。”
很快,星辰原本还有些生硬的动作在她的引导下逐渐变得流畅,两人的脚下像是踏着一股无形的气流,连转身都带着奇妙的轻盈感。
“看吧,”茉恩在旋转的间隙中轻笑一声,“你比自己的想象中更擅长跳舞。”
这时,星辰从余光看到了费尔默谨慎地和雪莹保持着距离,随着音乐跳动着;爱丽丝正在和一个他见过的灵术学院的同学共舞,眼光还不时瞟向这边;麦菈则是干脆拎着斯塔克的腰带,带着他同步移动着……
星辰忍不住有些想笑,看样子也不是所有人都比他强嘛,却听见茉恩忽然凑近了他的耳边低语道:“现在,请专心看你的舞伴。”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让他险些乱了步调。而茉恩的脸上依旧带着从容的笑意,好像刚才那句带着微妙占有欲的低语只是他的幻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