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说说吧。”
蓝武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浮沫。
“西洋那边，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虽然有刘敬带回来的消息，但毕竟只是道听途说，哪里比得上蓝玉这个亲历者说得清楚。
蓝玉端起茶碗，牛饮了一口，然后嫌弃地撇撇嘴。
“没酒？”
“晚上喝。”
“成。”
蓝玉放下茶碗，翘起二郎腿，毫无形象地抠了抠脚丫子。
“要说那西洋啊……”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那就是个大粪坑。”
“穷！”
“真他娘的穷！”
蓝玉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
“你敢信？那些所谓的国王，公爵，住的城堡也就是个大点的石头房子，里面阴暗潮湿，连个地龙都没有。”
“冬天冷得要死，夏天臭得要命。”
“他们还不洗澡！”
蓝玉一脸嫌弃，仿佛闻到了什么恶心的味道。
“一个个身上喷那种刺鼻的香水，还是遮不住那股子馊味。”
“吃的也是猪食，整天就是烤肉，煮豆子，连点像样的调料都没有。”
“老子带去的那点胡椒面，在那边都能换同等重量的金子！”
蓝武听得有些好笑。
这倒是符合他对中世纪欧洲的印象。
脏乱差，愚昧落后。
“那他们的兵力如何？”
蓝武问到了关键点。
“兵？”
蓝玉嗤笑一声。
“一群乌合之众。”
“那边的骑士，看着威风，其实就是个铁皮罐头，动作慢得要死，一旦落了马，那就是待宰的猪。”
“至于那些征召来的农兵，更是连把像样的兵器都没有，拿着粪叉子就敢上战场。”
“老子带去的一千火铳手，在那边就是无敌的存在。”
说到这里，蓝玉忽然叹了口气，脸上的得意之色收敛了几分。
“不过，有一点倒是不得不防。”
“什么？”
“他们的船。”
蓝玉正色道。
“虽然他们的陆军是个笑话，但他们在海上的本事，确实有点门道。”
“尤其是那个叫什么……葡萄牙的小国。”
“他们造的船，虽然不如咱们的宝船大，但胜在灵活，而且跑得快，还能逆风航行。”
“老子这次能横渡大洋过来，也是抢了他们不少船匠和图纸，改了咱们的船，才勉强做到的。”
蓝武点了点头。
这和他掌握的信息差不多。
大航海时代的前夜，西方的航海技术确实还是有一些独到之处的。
“老蓝，既然那边那么穷，你跑那边去建什么国？”
“要不，你便带着人也来这片新大陆吧！”
蓝武笑着道
说实话，他觉得以蓝玉的性子，也不会真看得上那种穷乡僻壤。
蓝玉闻言顿时就翻了个白眼。
“你懂个屁。”
“老子那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给你留条后路！”
蓝玉指着蓝武的鼻子。
“朱棣那小子虽然现在对你不错，但皇帝的心思，谁说得准？”
“万一哪天他翻了脸，大明待不下去了，你就带着老婆孩子来找老子。”
“那边虽然穷了点，但好歹是咱们自己说了算。”
“天高皇帝远，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比在京城受那窝囊气强？”
蓝武心中一暖。
虽然这老头子说话粗鲁，但这护犊子的心，却是实打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