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评估错误，实际战斗力远超预期……”
但更让三人感到危险的，还是卡桑德拉虚骸上散发的那种独特气息。
那不是单纯的力量威压，而是某种更加深层的……饥饿感。
就像面对一个永远无法被填满的黑洞，任何接近的事物都会被无情地吞噬殆尽。
………………
“看来你们对我的实力增长感到意外。”
卡桑德拉的声音中暗含威胁：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需要重新谈判一下之前的……合作协议。”
“但在那之前，我们需要一个更加……私密的交流场所。”
当大巫师级别的存在交战时，其余波便足以重塑大陆板块，让海洋蒸发，甚至影响到星球的自转轨道。
这种层次的冲突，必须转移到更加安全的战场。
“虚数空间……”
艾希最先开口提议：“按照‘巫王律令’的规定，我们在那里分出胜负。”
虚数空间，那是现实世界的某种反转，只有达到大巫师层次的存在才能够进入的特殊维度。
“同意。”达里乌的机械声音中带着冷酷的效率：“避免无谓的附带损失，符合最优解。”
“很好的提议。”塞拉菲娜也表示赞同：“我们的争端不应该波及到无关者。”
卡桑德拉轻笑一声：
“既然你们都这么急着找一个合适的……战场，我当然不会拒绝这种合理要求。”
四道光柱开始产生共振，在它们交汇的中心点，现实的基础结构开始发生根本性的重构。
空间如纸张般被撕开，露出了隐藏在现实背后的虚数维度。
“走吧。”
四位大巫师同时踏入裂隙，消失在现实世界中。
………………
“现在，让我们来好好谈谈那笔交易。”
卡桑德拉的声音在虚数空间中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如实质般凝重。
艾希的愤怒如山火般爆发，古老的声音中带着被背叛的怒火：
“卡桑德拉！你收下了我们提供的三千年份‘世界树精华’，答应在这次仪式期间不予干涉！”
“现在却出尔反尔，破坏我们的学术研究！这种背叛行为有违巫师界的基本契约精神！”
达里乌的机械声音也带上了愤怒的金属颤音：
“协议记录确认……对方已收取：生命延续血清×500支，神经重构技术完整资料，以及改造器官培养权限……”
“违约行为属实……要求立即返还所有收益并承担相应损失……”
塞拉菲娜的声音最为阴冷：
“还有我提供的‘灵魂纯化仪式’核心技术，以及那些珍贵的实验体……你全都收下了，现在却要背叛协议？”
“卡桑德拉，即使你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也不能如此践踏契约的神圣性！”
面对三位大巫师的集体谴责，卡桑德拉却只是沉默片刻。
“契约？”
她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们搞错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签署过任何正式的不干涉协议，我只是收下了你们的‘礼物’，仅此而已。”
“礼物和交易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不是吗？”
这种露骨的强盗逻辑，让三位大巫师都感到了深深的愤怒。
但卡桑德拉并没有给她们继续争辩的机会：
“况且，即使真的存在什么协议……”
她的眼中燃起紫色的火焰，声音变得冷酷如冰：
“在力量面前，一切契约都不过是废纸而已。”
战斗的爆发没有任何征兆。
艾希率先发动攻击，无数条翠绿色的根系如万箭齐发般射向卡桑德拉。
达里乌的攻击更加直接，数十只机械臂同时挥舞，喷射出各种颜色的实验血清。
这些血清在空中形成了一片五彩斑斓的毒云，每一种颜色都代表着不同的生化武器：
神经毒素、血液凝固剂、细胞分解酶、基因重组病毒……
塞拉菲娜的攻击最为阴险，她释放出无数道精神冲击波，试图直接攻击卡桑德拉的意识核心。
三重攻击几乎同时抵达，按理说即使是同级的大巫师，也很难同时应对如此密集的复合攻击。
但“贪食漩涡”的反应却让所有人始料不及。
其黑洞结构开始急速旋转，产生了一种恐怖的引力场。
“什么？”
艾希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根系攻击在接触到那个黑洞时，就像冰雪遇到烈火般瞬间消融：
“她在吞噬我们的攻击？”
达里乌的情况更糟，那些精心调制的生化武器不仅被完全中和。
甚至开始反向流动，为那个黑洞源源不断地补充魔力。
“警报……能量流失……系统过载……”
他的机械眼中红光闪烁，核心处理器开始发出过热警报：
“目标的吞噬能力超出理论上限，建议立即撤退……”
最令人绝望的是塞拉菲娜的精神攻击。
那些本应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的致命冲击，在接触到“贪食漩涡”时竟然也被吞噬殆尽。
这种吞噬过程，不断反向强化着卡桑德拉的虚骸。
每吞噬一分攻击，黑洞规模就扩大一分，引力场的强度就增强一分。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卡桑德拉的声音如死神的宣判，冷酷而不容抗拒：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数量优势毫无意义。”
“贪食漩涡”开始主动出击，黑洞的引力场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转为主动攻击模式。
无形的吞噬力量如潮水般向三个方向扩散，开始直接汲取三位大巫师虚骸的本质能量。
“不……不对劲……”
艾希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剥离：
“虚骸怎么可能被吞噬？这违背了基本的力量体系……”
但现实给了她残酷的答案。
在“贪食漩涡”面前，连大巫师的虚骸也不过是更加丰盛的食物而已。
虚数空间中的战斗，在外界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宣告结束。
作为三个大巫师中的最强者，艾希被“贪食漩涡”重点关照，所以她的虚骸也首先开始崩溃。
那些象征着生命循环与自然伟力的巨大根系，在“贪食漩涡”面前如枯草般脆弱。
每一次黑洞的脉动，都会剥离掉她虚骸的一部分本质。
“这种吞噬，不是单纯在掠夺能量.“
艾希古老的意识中涌起深深的恐惧：
“她在改写我们的基础定义，将我们从'生命'重新定义为'食物'”
当她的“翠绿桂冠”虚骸，被重新定义为“营养素材”时，其所有防护能力都失去了意义。
达里乌的情况更加惨烈。
作为一个半机械化的存在，他的虚骸本应对这种概念攻击具备更强的抗性。
但“贪食漩涡”的恐怖之处就在于，它能够吞噬一切形式的存在，无论是血肉、机械，还是纯粹的意识。
“警报！核心逻辑正在被覆写.“
达里乌的机械大脑发出最后的求救信号，但很快就被那种无法抗拒的饥饿感所淹没：
“我是.我是食物，我存在的意义就是被吞噬”
最令人绝望的是，这种重新定义的过程还会产生一种扭曲的快感。
被吞噬者会在理性崩溃的同时，体验到融入更高层次存在的虚假喜悦。
这种快感比任何药物都要强烈，让受害者在痛苦中主动配合自己的毁灭。
塞拉菲娜试图进行最后的反击。
但当攻击接触到“贪食漩涡”时，却产生了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黑洞不仅吞噬了攻击本身，还将其转化为强化。
她的杀招，反而让卡桑德拉的虚骸变得更加完善。
“你们还不明白吗？”
卡桑德拉的声音在虚数空间中回荡：
“在'绝对贪婪'面前，任何形式的抵抗都只会成为食物的调料。”
“你们的愤怒、你们的恐惧、你们的绝望，甚至是你们的反击，都是我力量的一部分。”
随着最后一次脉动，三位大巫师的虚骸同时发出绝望的哀鸣。
虽然没有被彻底摧毁，但都遭受了本质性的重创。
按照大巫师虚骸的修复规律，她们至少需要数十年才能重新完善这些损失。
而在这段时间内，她们的实际战斗力将大幅下降。
“现在，让我们回到物质世界讨论一下.后续的合作细节。”
卡桑德拉的语调恢复了轻松，就像刚才抽骨吸髓的“掠夺”只是一次友好的切磋：
“我相信经过这次交流，你们对我的诚意应该有了更深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