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大门,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大哥,你要去哪?”
张大龙回过头,看见青青小跑着追了上来,便笑着问道:“咦?你这丫头,不是刚才说困了去睡觉了吗?怎么又不睡了?”
青青摇了摇头,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拎着的礼品,又问:“大哥,你到底要去哪呀?带我一起去呗。”
张大龙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大哥是去小孬蛋家办事,不是去玩,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乖乖在家等着,别跟着了。”
“大哥带我也去吧!”青青立马跑到他跟前,拉着他的衣角晃了晃。
大龙娘在旁边看见了,连忙喊道:“青青过来,别跟着你大哥,你大哥办完事就回来。”
“不嘛娘,我要跟着大哥一起去!”青青撅着嘴不肯松手。
张大龙叹了口气,对着大龙娘说道:“行了娘,让她跟着吧,反正又不是去别的地方。”转头又对青青说:“青青,你跟着归跟着,大哥可抱不动你,得你自己跑着跟上。”
“嗯嗯!大哥,我会听话的!”青青点着小脑袋,用力答应着。
“那行,跟上吧。”张大龙说完,拎着礼物继续往外走。
一路上拐了两个弯,穿过几条巷口,两人在村里慢慢走着。
遇见相熟的乡亲,张大龙都会停下脚步,笑着打个招呼、说上几句话。
不知不觉间,日头西斜,天渐渐擦黑,两人终于到了张算计家的门口。
只见眼前是五间土坯房,围着一个篱笆小院,院里正炊烟袅袅,饭菜的香气混着柴火味飘了出来,显然是在忙着做晚饭。张大龙刚靠近门口,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阵狗叫声。
“友庆叔在家吗?”张大龙朝着院里喊了一声——张算计的大号是张友庆。
“谁呀?”屋里传来回应,紧接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妇女长得格外扎眼,一米五几的身材圆滚滚的,活像个立着的煤气罐,和张飞似的,就是少了把络腮胡子,活脱脱一个“坐地炮”。
她看清门口的人,立马堆起笑,拉开篱笆门招呼道:“哟,这不是大龙嘛!你咋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这女人叫胡大花,是王彩娥走后的第二年,张算计娶的二婚媳妇。
她娘家是哪儿的,张大龙还真不清楚,只知道她带过来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后来又给张算计生了个男孩。
这胡大花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不讲理,不仅把张算计管得死死的,还爱占各种小便宜,谁都不愿跟她多打交道。
张大龙看着她堆笑的脸,没多言,只是淡淡回了笑,拎着礼物、领着青青抬脚进了院子。
院里的土狗立马围上来,对着两人汪汪直叫。
胡大花抬脚就给了狗一脚,骂道:“瞎叫啥!没见过客人啊?”那狗呜咽着缩到墙角,再也不敢出声。
她这才又转过身,脸上的笑堆得更厚了:“大龙快屋里坐,你友庆叔在灶房烧火呢,我这就去叫他!”
“婶子不用忙。”张大龙摆了摆手,把手里的四特酒、猪后腿、点心和茶叶往院里的石桌上一放,“我就是过来看看叔和婶子,顺便说个事,不耽误你们做饭。”
话音刚落,灶房里就钻出来个瘦高个男人,脸上还沾着点锅灰,正是张算计。
他看见院里的张大龙,眼前先是一亮,随即又有些不自然地搓了搓手,说道:“大龙?你咋想起过来了?”
“友庆叔,快过年了,过来给你和婶子送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