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一阵剧烈的震动,汉子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目之所及,敌船桅杆旁,突兀的出现一面赵字旗号。
血液在空中飞溅,一人身穿兽面鱼鳞玄甲,头戴黑蟒吞天盔,手持一柄寒光四射的宝剑,步履摇晃间,连斩数人。
残肢断臂横飞中,飞溅的血液泼洒在绣龙白袍上,为跌跌撞撞的身影添上一份凌厉。
汉子是个老兵,早在数年前就见过那个无敌的年轻人。
“援军至矣!赵将军亲至!”
劫后余生的激动呐喊方落,狂喜的瞳孔又极速颤动。
赵将军!小心冷箭!
念头方起,一瘸腿少年紧随而至,抬盾接住冷箭,又随手在身后抽出短矛,向着那弓手掷出。
无敌的少年将军并不回头,抬手一剑削去面前之敌的半个脑袋,扶着女墙干呕了两下。
“呕...额滴亲娘,老子再也不...呕...水战了。”
汉子躺在舱底,两眼发直,看着无敌将军干呕得脸色发白,有些木然。
赵林吐了吐口水,抬手擦去脸上的血点,冲着倒地的汉子摆了摆手,恶狠狠道:
“本将军不是晕船!若敢传出去,给你穿小鞋!快走快走!”
言罢,招呼着身后不断涌来的三百精锐,驾船往东吴战船冲去。
汉子回了神,环视自家走舸舱内,见站着的四人皆面露潮红之色,旋即手指赵字旗号方向,厉声喝道:
“赵将军亲来相救,尔等意欲何为!”
四人折断插在身上的箭矢,嘶吼回应:
“欲随将军杀敌!”
...
汉水渡口,七八十艘东吴战船被不足己方半数的荆州水军冲得七零八落。
并非是江东水军不如荆州军。
而是那面赵字旗号,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让追随着它的人们忘却了伤痛和生死,只顾奋勇向前。
冠绝天下的江东水军,遭遇惨败。
但顺着汉水向南,在不足四十里的下游处,无数战船正分作两路,一路向西,奔江陵渡口。
一路正逆着汉水而上,直奔汉水渡口。
...
一日前,长江北岸,烽火台。
先前赵林随关羽出兵北上之时,曾将负责巡江的卓膺调入军中,卓膺举荐其副将于圭继任,赵林从其言。
于圭谨慎,见大江生雾,遂命巡江士卒乘船前往江边烽火台传讯,叫各台多备木柴、干粪等物,以备不测,又自领十余人纵马沿江巡察。
不期巡至江北烽火台时,雾中隐约见得一队商船停靠江边。
货船上挂着商号旗帜,但瞧不真切,于圭纵马上前几步,眉头皱起。
“豫章熊记?香料船缘何在此地停靠?”
正思索间,忽觉察出些许不对劲。
江东的豫章郡熊记以贩卖香料为生,但众所周知,香料精贵,此地停靠四艘货船,皆是挂着熊记商号...
他家有这么多香料吗?难道又是赵府釆买?
不对!
香料精贵,如此四艘货船,价值巨万,怎会让他纵马来到船边,却无一护卫阻拦盘问?
“速速登船查看!”
于圭话音刚落,忽闻连续的破空声传来,须臾之间,左右数人皆闷哼一声,跌落马下。
“敌袭!避箭!避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