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洺的瞳孔在镜面裂纹中碎成无数片。
安景指尖残留的烟草味刺进鼻腔,他突然剧烈咳嗽,喉间泛起铁锈腥甜。
录像机蓝光在墙角幽幽闪烁,那是司枍十六岁毕业典礼的录像——她穿着白纱裙在礼堂接过毕业证书,裙摆扫过他颤抖的指尖。
“你总说爱她。”
安景突然轻笑,冰凉的手指轻轻按在他肿起的脸颊,“可你有真的关心过她吗?。”
“那年她被你关在这个小房间里,是我没锁门,帮她逃了出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帮她吗?因为当时的她就像一个一点生气都没有的破布娃娃,我怕我不帮她,她下一秒就死在这个房间里了。”
“连我这个外人都会心疼她,可你呢?顾洺,你都做了什么?”
顾洺僵住,录像带里司枍的笑声突然变得刺耳。
回忆里的种种像带着尖刺的回旋刀,正中他的心脏,让他疼得一度无法呼吸。
“知道她为什么选江一淮吗?”安景突然蹲下身,说道,“因为那个傻子会为她心甘情愿成为影子,他的爱不是强求,也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和陪伴,是百分百的信任和无条件的包容。”
她扯开他紧攥的棉被,露出底下藏着的司枍遗留下的衣物,“而你,只会把她当标本钉在回忆里。”
录像带突然卡顿,画面定格在司枍转身时裙摆扬起的弧度。
“你总说江一淮趁虚而入。”安景的声音混着电视的雪花声,“可你何尝不是在她最需要光的时候,把窗帘缝都封死了?”
顾洺突然剧烈颤抖。
他想起那段日子里,他选择性忽略的,司枍的委曲求全,在每一次争执过后,率先妥协的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