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医生。”
“不,不要!我没事!”
不顾温雨墨的意见,韦德把温雨墨带到旁边的房间。
“温小姐请你冷静一下,我是医生不会伤害你的。”
“你配合我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你只需要配合我就行。”
温雨墨皱着眉,几乎是以非常防备的姿态,看着韦德医生。
泽维尔找来的医生非常有经验,他对付不配合的病人很有一套。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
温雨墨离开了小房间。
泽维尔皱眉看着温雨墨,才发觉这么久,她的头发一直是湿的。
“去吹头发。”
温雨墨没什么反应,很听话照做。
书房里,韦德将自己测试的结果告知泽维尔。
“温小姐现在的情况不是特别好,她有焦虑失眠的强烈症状,心理问题很严重。”
“精神似乎也不是特别的好,有幻视幻听……”
“再结合温小姐的日记,我推测现在温小姐处于重度抑郁,并且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斯德哥尔摩是一种创伤纽带的心理现象,最经典的案例发生在人质与劫持者之间。
它发生在长期虐待控制的关系中,受害者会对受害者产生难以割舍的情感依赖。
“温小姐的状况非常不好,正处在崩溃边缘,建议不要再受任何的刺激。”
因为斯德哥尔摩,她爱上了自己仇人。
理智和道德对情感的冲击,不敢想象对温雨墨来说压力有多大。
韦德给出自己的专业评估,“根据调查研究的结果,温小姐有非常严重的抑郁,可能会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
“需要格外注意,尽可能保证她的心情愉悦。”
泽维尔看着温雨墨的诊断报告,沉默许久。
温雨墨竟然会爱上他?
怎么可能。
在她的认知里他不是仇人吗?
因为一个什么该死斯德哥尔摩这个病症对他深爱。
惊讶之余,泽维尔心中竟有一丝诡异的、压制不住的暗喜。
自母亲去世之后,爱这个词在泽维尔的世界里无比生遥远。
他不是没谈过恋爱的莽头小子。
之前的女友个个都对他爱得死去活来。
但这些爱显然非常的廉价,泽维尔对此不屑一顾。
她们是真的爱他吗?
难道不是爱他的财富和势力和身份和地位?
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最没有意义的东西。
它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更带不来任何价值。
之前无数次泽维尔的前女友对他深情表白,说爱他……
可那时,他透过她们的眼睛只能看到欲望和算计。
女人一直都是虚伪至极的生物。
这是泽维尔下的定义。
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纯粹的爱意。
他和温与墨之间的关系,被泽维尔定义为一场意外,一场游戏。
起初只是因为他的人截获了卡斯发布的一条追杀令,其中的对象就包括容家所有人。
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泽维尔认出了温雨墨。
对泽维尔来说一场露水情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他不知为什么,就对那温雨墨那张脸,印象格外深刻。
以至于仅仅是看了一张照片。
泽维尔瞬间回忆起了一年前某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细节。
卡斯怎么会突然对华国家族下达追杀令,难道中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跟温雨墨又有什么关系?
泽维尔开始着手调查。
不查不知道,他才发现温雨墨竟然有过一次流产的经历。
算一算时间竟然跟他完全能对得上。
至此,泽维尔选择以身入局。
他要知道卡斯下手的动机,接触温雨墨是最佳选择。
他有意接近,她从起初的防备再到卸下心理防线,开始对他依赖……
一切都在泽维尔掌握之中。
和温雨墨在一起的时光实在快乐,以至于泽维尔都险些忘了自己初衷。
甚至他有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身边的伴侣或许固定下来,就一个人会比较好。
他觉得温雨墨很不错。
聪明、睿智,最主要是跟他很合得来。
这样的美梦还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打破,温雨墨调查出了情况。
而他替卡斯背了黑锅。
泽维尔的性格使然,他从不会跟人解释任何东西。
何况这还牵扯到塔莫家族内部的一些信息,他更不可能告诉温雨墨了。
这也就导致温雨墨认定他是仇人,心心念念想着要复仇,还想着离开他,杀了他。
泽维尔不接受温雨墨的离开和背叛,他逼着她留下,除非他腻了。
这样强迫的关系,泽维尔当然没有想过温雨墨还能爱上他。
可是事实如此。
检测报告真实,韦德不敢骗他。
她爱他?
她竟然爱他?
两人分明跟仇人一样,却拥有最纯粹的爱,这不可笑吗?
泽维尔心里无比的复杂,忽略掉温雨墨是因为疾病。
像是触碰了什么漏电的设备一样,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逐渐萦绕到四肢百骸,最后到心里。
将整个心绪都彻底扰乱发麻。
像是一汪清澈无比的池水,被突如其来的乱流搅得动荡浑浊。
她竟然真的爱他!
房间里温雨墨对着镜子吹着头发,刚才被叫过去那么久,她的头发一直都没有干。
湿发尤其是夜里,寒气会进入体内。
等老了就会偏头痛。
这是妈妈教她的,无论多晚,一定要把头发吹干。
想起母亲,温雨墨含泪。
她现在是没有妈妈的小孩了。
温雨墨快速眨眨眼睛,把眼泪逼回去。
她慢悠悠地将头发给吹干,柔软的发丝无比的顺滑。
吹风机的声音让温雨墨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动静。
但她知道,这时候,泽维尔一定在和那位医生一起讨论她的病情。
准确来说,讨论她装出来的病情。
因温雨墨没有生病,她更没有爱上泽维尔。
就算之前爱过,在得知泽维尔真面目的时候,温雨墨就已经歇了任何的心思。
医生的诊断是温雨墨刻意误导的,她最近在学心理学的内容,那些日记也是温雨墨刻意放在那里的。
就算泽维尔不主动翻她的手机,温雨墨也会想方法让泽维尔注意到。
泽维尔是一个极度缺爱的人,他有过心理创伤。
他不会轻易相信爱,更不会期待爱。
但实际,爱最大的魔力就在于,人人都需要爱。
也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住被爱。
尤其是缺爱人群。
那就像是这世界上最毒的毒药,却带着最令人垂涎欲滴的外壳。
温雨墨给发尾抹上精油,完成最后一步,她躺上床静静地等泽维尔回来。
泽维尔并没有特殊的反应,也或许是他藏得比较深。
温雨墨很沉得住气,继续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
一直到四天后。
在餐桌上,温雨墨再次向泽维尔提出想要回去工作。
往常这个时候泽维尔都会态度强硬地拒绝。
但这一次,泽维尔考虑了一下,非常快地答应下来,就跟转性了一样。
“我真的可以出去工作了吗?”
温雨莫惊喜地看着男人,受宠若惊。
后者微抿唇角,从喉咙里不紧不慢嗯了一声,如恩赐般。
温雨墨没在意泽维尔的态度,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她眉眼间满是喜色。
“真的没有任何限制了吗?!我真的可以出去工作了吗?!”
她好高兴。
一直待在家里都快要生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