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当时我已对你家老娘手下容情,那弩箭并未伤她分毫。而是西门赫烔玩火不慎以致自焚,你老娘为救他使了旗布灭火,便在此时西门赫烔身上火药自爆,将她二人炸为齑粉。
此事你好生想一想,你五人合力杀我,我总不能坐以待毙!除了慕春雷与西门胜姿的的确确被我所杀,根本无心杀你与你家老娘。”
铜头骨自天九听到西门胜英如此死法不由得双目流泪,哭哭啼啼了半晌才道:“天九,我讲不过你,不过咱们交手之时你的确对我手下留情,若不然我早便死了。
至于我娘……他为救侄儿而死,虽是与你有关,却也并非你有意为之,也罢!只不过咱们各走各路、两不相干,你走吧!”
天九见他对自己已无恨意,寻个松木镂空凳几坐下道:“铜兄,交手之时,你那只铁手之上好似暗含机关,我那时还以为是火器之类,为何不用?
铜头骨苦笑道:“我铁手之中的确是有火器,不过在遇你之前全数射给那些个禁军所用,你可知我这只手杀了多少?”见天九摇头兀自又道:“足足五十有余!若不然我铜头骨对你许是还有些胜算。”
天九心道,那时我为防你铁手机关刻意以剑法压制,便是你尚有火器也难以成行,口中却道:“三七开,你三我七。”
铜头骨露出得意之色,喃喃道:“能与九爷三七开?那我铜头骨也算不错了!”
天九笑道:“自然不错!上次那场大酒我实则时常想起,自那次之后再未如此痛快过……不知爱莲如何了?”
铜头骨露出邪魅一笑,而后神色黯然道:“怎地,九爷如此高人,竟对一烟花女子念念不忘?看来那夜露水情缘,爱莲这小女子定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这才令你……令你……”绞尽脑汁也未想起如何说法。
天九肃然道:“她虽是烟花女子,身世却极为悲苦,乃是身不由己。我虽是无情之人,不过有些事却也不能全数忘了。咱们之间不必遮遮掩掩,那夜她令我想起平生第一个女子,因此今日咱们相见便不由自主记起她。”
铜头骨沉了沉道:“爱莲这女子太过倔强,自你之后便只愿卖艺不愿卖身,她家鸨母自是不肯,据说日日拷打令她就范。岂知她就是不肯,那鸨母一气之下将她卖到人贩手中,也不知被转卖到了何处。”
天九听罢心下黯然,微微闭眼道:“可怜……那夜若不……哎……”
“爱莲这小女子心事太重,也太过异想天开,你本就是江湖浪子,又岂能为她在南疆落地生根?怪就怪她钻牛角尖,便由她去吧!”
天九轻轻摇头:“此事也怪我……我见你手臂尚可轻动,可能举杯饮酒?”
铜头骨微微一怔,双眼转了转舔唇道:“与你饮酒?”
“除了我之外,谁也莫能为你送酒。”
“咱们之间……嗨!管他娘的,和你饮酒又何妨?今日豪饮三千杯!”
天九上前将他扶起靠在床头等候,过了片刻小二一手提着沉甸甸的四层木盒,一手提着一坛酒进屋,手脚利索的摆了八盘好菜,一个木盆装着五斤金黄的糙米饭热气腾腾,又使了两个黑瓷大碗倒满了酒,这才一脸谄媚转身出门。天九单手将木桌端起放到床上,两人自斟自饮喝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