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更深层次的细微瑕疵和未来道路上的隐晦阻碍,在此层面已无法清晰显现。
留在此处等待通天鼓声,固然稳妥,但无异于浪费这难得的机缘。
心念一定,萧凡长身而起。
他这个动作,立刻吸引了无数目光。
毕竟,在鼓声即将响起前起身,往往意味着要调整位置。
“太白师弟?”
同在第一层的玄皓和旋风等人露出讶色。
“老九,不要冲动!”
白袍连忙传音:“鼓声将至,此时变动位置风险极大!第一层最为稳妥,先感受一次鼓声的威力再说!”
就连第二层上闭目的兆万古,也若有所觉,眼眸开阖,瞥了一眼下方的萧凡,闪过一丝意外。
“多谢师兄提醒。然此地于我,已无磨砺之效。大道在前,当奋力一搏。”
萧凡对师兄们的劝阻报以感激的目光,但脚步未停,平静地说道。
话音落下,他身形已然掠起,在无数道或惊愕、或不解、或嘲讽的目光注视下,稳稳落在了登闻台第二层。
“他……他竟然上去了?”
“只在第一层待了三个时辰?这……这也太狂妄了吧!”
“兆万古、黄飞龙当年第一次登台,也在第一层夯实了整整三日根基!他怎敢如此?!”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许多老辈武者见状,也不由得摇头。
“年轻人锐气太盛,未必是好事。”
“登闻台映照己身,初时感觉不深,实则天道至理已悄然浸润。仓促上二层,根基未稳,恐难承受更高层次的道韵冲击,尤其是接下来的通天鼓声……”
一位来自北极玄宗的长须老者,手抚长须,嗤笑道。
“此子莫非以为能逆天伐圣,便可在修炼之道上也一路坦途?可笑。”
“武道修行,最忌骄狂。多少天资纵横之辈,便是毁在一个急字上。”
另一位气息深沉的中年武将冷哼一声。
黄飞龙早已注意到萧凡的举动,此刻见他真的踏上第二层,且就在自己不远处盘膝坐下,不由得嗤笑出声。
“萧凡,你这冠军侯的名头,莫非是靠胆大包天得来的?”“三个时辰就敢上二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待会儿鼓声一响,别被震得吐血滚下去,那可就丢人丢遍北境了!”
他的嘲讽引来第二层其他几位天骄的目光。
有人面露玩味,有人则微微蹙眉,觉得黄飞龙过于咄咄逼人,但也没有出声干涉。
萧凡对周遭一切置若罔闻。
平静的盘膝坐下,那映照之力陡然增强了数倍不止!
如果说第一层是平静湖面倒影,那么第二层便是狂风骤雨下的怒海映照。
天道法则的流转变得湍急而清晰,自身那些在第一层未能显现,隐藏在更深层次的缺陷和短板。
如剑意与肉身融合的细微不协。
元神与分身之间能量转换的些微损耗。
乃至对剑八乃至无上极境一些模糊的认知障碍……
都开始清晰地浮现出来。
“这还像那么回事!”
萧凡不惊反喜,立刻沉心静气,全力运转功法,引导体内力量,针对这些显现的症结开始调整、弥补。
这个过程伴随着不小的压力和痛苦,仿佛在强行矫正陋习,但他甘之如饴。
“装模作样!”
“第一层才待了三个时辰,根基必然虚浮。第二层的道韵冲击和即将到来的通天鼓声,我看他如何承受!”
方倚歌咬牙低语。
“不错。”
凌万顷眼神冰冷:“通天鼓一响,道韵与鼓音共振,内外交煎,他若根基不稳,必受反噬。”
“轻则吐血受伤,重则道基受损,再也无缘更高境界……哼,我们就等着看这位冠军侯,如何从这万众瞩目的高台上,狼狈跌落!”
他们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死死钉在第二层那道沉静的身影上,充满了恶意的期待。
一炷香的时间,在无数人复杂的心绪中,即将燃尽。
那悬浮于登闻台旁的暗红色通天鼓,鼓身之上古老的纹路开始隐隐流动微光。
一股令人心悸的磅礴威压,正在缓缓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