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想……?”“老子要让他们编一出新戏!”
王龙眼中精光四射,“就把……就把上次宫里那位万岁爷,
收下倭国使者进贡的那对破漆器盒子时,那手抖得跟发了
鸡爪疯似的、脸上颜色一阵红一阵白、想发作又不敢、
活像个受了气又不敢吱声的小媳妇儿那段,给老子巧妙地
编进去!”魏忠贤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噗通”一声
就直挺挺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真正的哭腔
和极致的恐惧:“王爷!王爷!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王爷!您……您三思啊!这……这编排圣上……影射君上……
这这这……这是大不敬!是十恶不赦!是……是诛九族的
大罪啊!王爷!老奴……老奴对王爷忠心耿耿,可……可这事儿,
老奴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也不敢从命啊!王爷开恩!
王爷开恩啊!这要是走漏一丝风声,那可是塌天的大祸!
朝野震动,天下……天下都要大乱啊!王爷!” 他磕头不止,
额头瞬间就见了血丝,可见其恐惧到了何种地步。
王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继而变得铁青。他猛地一脚,
将身旁一只重达百斤的青铜熏香炉狠狠踹翻!
“轰隆!”一声巨响,香炉倒地,炉灰和未燃尽的香饼香末
泼洒了一地,浓郁的香气变得刺鼻难闻。“怕什么?!”
王龙厉声怒吼,声震屋瓦,连殿外的侍卫都听得清清楚楚,
“天塌下来有老子顶着!老子连金銮殿都敢带刀闯,
太和殿的柱子老子都靠过,满朝文武老子都骂得,
还在乎编排他几句?他崇祯要真是个带把的,现在就下旨
来拿老子啊!你看他京营的兵,敢不敢动老子府前的一草一木!
你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他几步跨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几乎瘫软的魏忠贤面前,居高临下,目光如同嗜血的猛兽,
一字一顿地低吼道:“老阉货,你给老子听清楚了!
老子让你去,你就必须去!按老子的意思办!要编得含蓄点,
巧妙点,让明白人一听就懂,会心一笑,让那些蠢蛋还以为
是在夸皇上宽宏大量、有容人之度呢!老子就要这个效果!”
他弯下腰,几乎贴着魏忠贤的耳朵,语气中的死亡威胁
浓得化不开,“你要是再敢跟老子啰嗦半个不字,再敢推诿拖延,
老子就先诛了你的九族!让你这老阉货彻底断子绝孙,
让你死了都没人收尸!你信不信?!”魏忠贤听到这赤裸裸的、
绝无转圜的死亡通牒,彻底崩溃了,知道再无侥幸,
只得涕泪横流,磕头如小鸡啄米:“老奴……老奴遵命!
老奴……这就去办!定……定按王爷的吩咐,办得……办得巧妙,
办得……天衣无缝……” 他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官袍的后背已被冷汗完全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某日,天公似乎也看不下这人世间的惨剧,春雨骤至,
而且是非同寻常的狂风暴雨,倾盆而下,笼罩了金陵城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