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终于通了。
“姐,你来晚了,我们,那个在回去的路上。”
“啊?什么情况?”阮四月第一反应是,莫非人已经走了?
一个叔叔的声音想起来,
“卫洪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来晚了,那个,四月,你爸他情况有点严重,医生建议我们回家去。
说是脑出血,开始说还能抢救 一下,后来,越来越严重,说是出血太多了,花钱可能也是白花钱。”
“现在,在哪里啊。”
“医生说赶快拉回家,否则就在医院咽气了,现在回去的路上呢已经快到县上了。”
阮四月心里明白,这是怕养父断气在外面,
老家的老人都愿意在家里咽气,否则容易找不到回家的路。
此时的阮四月,只有一个选择了,
想再见养父最后一面,去参加葬礼,必须还得回阮家村。
那个有着无数痛苦回忆的村子啊。
她真的不想回去。
按老家的风俗,夫妻都要埋在一个坟墓里。
她不想去看养母的坟墓。
哪怕她死了,她也不想去见她。
她蹲在医院门口,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医院里走出一个身影,她一恍然间,
那个背影好像陈东。
她几乎没有思索便跑了过去,定睛一看,却不是陈东,
只是一个和陈东背影有所相似的男人。
她惘然了。陈东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个医院,也是之前陈东住院的医院,而她,还在这个医院陪护了陈东一段时间。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陈东一家了。
如今重新回到这里来,她不能不想起陈东和陈东的父亲母亲。
希望陈东还好吧。
她打车去了汽车站,她还是决定回去阮家村
不管怎么样,再见养父一面,留下一笔钱,也算她这个做养女的,
最后一次还他的养恩吧。
她搭 的车是省城到县城转车。
到了县城下车后,她不由得想再去看一眼陈东的父母。
如果这一次,养父去世了,她和这片土地那可真的是再无相见的必要了,当然再也没有机会来看陈东的父母了。
她置办了一些补品,又买了一袋子水果,坐了三轮车到陈东家里去。
刚到村子里,遇到了陈东的邻居大婶,大婶像见鬼一样,惊叫,
“啊,你是那个谁,谁,”
阮四月挤出笑容,“大婶。我是四月”
“四月,你看,我还能不认识你,只是,你怎么来了?
你该不会是来找陈东吧?”
“什么?陈东?他回来了?”
阮四月一头雾水。
陈东那意思,分明是想把自己这把骨头都漂泊在异乡的意思了。
“啊,你不知道啊?
陈东他前一段回来了,只是,四月,你要想复婚,可不成了。”
阮四月更晕了,
什么啊,复婚?
这是哪门子的话。
“大婶,你是说,陈东他从国外回来了?”
“对啊,还带了个洋媳妇呢。”
“啊,”
阮四月更是惊讶,又有些欢喜,
陈东当初去国外,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没想到能恢复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