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的队伍在暮色中缓缓前行，冰原上的血腥味被晚风渐渐吹散，只剩下星辉与灯火交织的暖意。凌风走在队伍最前方，青虹剑的剑穗随着步伐轻摆，每一步都踏在坚实的土地上，身后是无数道疲惫却坚定的身影。
“主人，您的伤……”凌安策马赶至身边，看着他肩头那道被魔气灼伤的伤口，虽已结痂，却仍泛着淡淡的黑气，不由得忧心忡忡。
凌风抬手按住伤口，星辰珠散发出微弱的暖意，将残余的魔气逼出体外：“无妨，回去用灵脉蕴养几日便好。”他望向队伍中那些互相搀扶的修士，青岚宗的苏婉儿正背着一名昏迷的弟子，额角渗着汗珠，却始终未曾停下脚步，“清点过伤亡了吗？”
“初步统计，战死的修士超过三万，神影卫折损了一百七十三人……”凌安的声音低沉，“魔兵的尸体已全部焚烧净化，只是冰原上的黑血渗透太深，怕是百年内都长不出草木了。”
凌风沉默片刻，转头望向极北寒狱的方向。那里的血色云层虽已散去，却仍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威压，如同悬在灵界头顶的利剑。“告诉后面的修士，路过黑血浸染的地方时，用净化符多撒几层。纵使百年不长草木，也不能让魔气残留人间。”
“是。”凌安应声而去。
队伍行至中途，天空突然飘起细雨，细密的雨丝落在脸上，带着沁人的凉意。修士们纷纷撑起灵力护盾，却有几个孩童从队伍后方跑出来，伸手接住雨珠，发出清脆的笑声。他们是随父母逃难时被龙华城收留的孤儿，此战中被安置在后方，此刻却捧着刚摘的野果，分给路过的伤员。
“叔叔，吃个果子吧，很甜的。”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踮起脚尖，将一颗红果递到沈毅钧面前。
沈毅钧弯腰接过，粗糙的手掌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眼中的疲惫消散了些许：“好孩子，谢谢你。”
凌风看着这一幕，心中微动。他想起星台幻境中那碗山泉水的清甜，想起铁匠铺里火星溅起的温度——原来守护的意义，从来都不只是挥剑厮杀，更是守护这些寻常日子里的笑声与温暖。
“前面就是望月崖了，过了崖口，再走三日便能到龙华城。”陆羽指着前方的山影说道，那里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属下已让人提前去崖下的驿站准备了热食和伤药。”
凌风点头，正欲前行，却见苏婉儿策马赶来，手中捧着一枚晶莹的玉瓶：“凌城主，这是青岚宗的‘清蕴丹’，能净化体内残余的魔气，或许对您的伤有用。”
“多谢苏宗主。”凌风接过玉瓶，指尖触及瓶身时，感觉到一丝熟悉的灵力波动——这玉瓶的材质，竟与灵渊秘境中星台的碎片有些相似。
苏婉儿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笑道：“这是家师留下的遗物，据说来自极北寒狱的边缘，能压制魔气。这次若不是它，我恐怕也撑不到援军赶到。”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怅然，“说起来，家师当年也曾参与过封印魔神的战役，可惜……”
“令师是英雄。”凌风将玉瓶收入储物袋，“待回到龙华城，我会将她的名字刻在石碑上，与所有牺牲的英灵一同受后人敬仰。”
苏婉儿眼中泛起泪光，郑重地拱手：“多谢凌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