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他跟官府打交道多了,胆子倒是比以前壮了些,可一下子来这么多京城来的大官,他还是忍不住双腿打颤。
他在心里不住地盼着:自家那亲老哥哥姜老爹,还有如意丫头,你们可得快点回来啊!
见张主薄从马车上下来,姜里正 “扑通” 一声就跪了下去,后面跟着的姜家村人也纷纷效仿,“扑通扑通” 跪了一地。
他们倒不是怕张主薄 —— 这一年跟官府打交道,早处成了官民一家亲的模样。
可实在是架不住后面那些官:好些高品级京官被衙役扶下马,看着他们神情不悦的模样,姜里正就更慌了,生怕招待不周,自家这小村落可经不住这些大人物折腾。
“都起来吧,不用多礼。” 张主薄快步走过去搀起姜里正,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上面有交代,对这些京官不用特殊对待,就跟招待农学院的学生一样就行。”
不远处,传来骡车轱辘声 —— 一辆骡车从官道拐过来,驶上了姜家村铺的石子路。
“咋这么多人?” 姜老爹看着村头,纳闷道。
“前头那马车看着像我爹的!” 元初站在骡车上,手搭着凉棚仔细瞅了瞅,笃定地说。
“如意,该是你那些‘徒弟’到了。” 顾惜惜早得了消息,语气里带着点无可奈何,“先前没跟你说,是想着你去永城,先让你舒心几日,没必要早早惦记这些自命清高的老匹夫。”
“师父,到底啥情况啊?” 元初先按捺不住心思。
顾惜惜长话短说,把京官来姜家村学习农务的消息讲了一遍。
听完这话,姜老爹和元初齐刷刷地看向如意,眼神里满是同情。
如意却一下子抓住了重点,抬头问顾惜惜:“师父,您是说…… 首辅大人还特意为我请了道‘镇场子’的旨意?”
“没错。” 顾惜惜点头,“若是那些京官不听话、故意刁难,你直接把旨意取出来就行。”
“那我还有何好怕的!” 如意一下子松了口气,眼里还闪着点兴奋。
幸好她不是真的古代人,在种花家受过的教育早刻进了骨子里,就算到了这个朝代,也从没觉得自己该比这些官员矮一头。真要是不服,好好整治就是了。
看着如意这劲头,姜老爹忍不住满脸骄傲:“还是我家孙女有本事!遇事一点不怵!”
“就是就是!大师姐最棒了!” 元初立马跟着捧哏。
顾惜惜在一旁淡淡补充了句:“记住,不管怎么整治,不伤及性命就好。” 这话是她这段时间的经验之谈。
如意应道:“徒儿有分寸!”
说完,她朝元初挑了挑眉——师姐妹俩的默契,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
两人悄悄运起内功,脚步轻轻一点地面,身形一纵,就朝着村头的大槐树飞身而去。
“姜大叔,我也先过去看看。”顾惜惜跟姜老爹说了句,话音未落,也足尖轻点,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有她在跟前镇着,那些倨傲的京官,总能收敛些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