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接过茶碗,仰头一饮而尽,抹了把嘴才把话说完,声音里还带着些激动:“月棠居被官府查封啦!门口围了好些官差呢!”
“哦?可知是因何缘由?” 芳霏微微挑眉,她虽早料到月棠居迟早有这么一天,却也好奇究竟是什么引子,让官府动了手。
“听说是京兆府大人亲自带人去封的!后面还跟着十几个京官,连家仆都带上了,直接把月棠居砸了个稀烂!里头那些公子哥,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全给京兆府大人抓回去审问了!”
春桃说着,还遗憾地撇了撇嘴:“可惜我去晚了,没瞅着热闹,也没见着旁人说的那些俊朗公子……”
“你啊你!” 马茗茗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又气又笑,“才来京城几天,倒学了副厚脸皮!”
春桃 “嘻嘻” 一笑,又端过茶碗喝了口,接着往下说:“我还听人讲,这事是打一个小官的夫人闹着要和离起的头。”
“那小官自然不肯 —— 夫人提和离多丢男人脸面啊!况且他能在京城站稳脚跟,全靠岳家提携,平日里倒也得岳父看重。”
“前几日他陪岳父喝酒,忍不住倒苦水,把妻子这段时间的不对劲全说了。”
“巧了,他岳父正是京兆府大人!这位大人一听,忽然想起自家夫人近来也对自己冷冷淡淡的,两下一对,顿时起了疑心 —— 这母女俩这段时间总往外跑,指不定藏着啥外心呢!”
“所以京兆府大人便顺藤摸瓜,查到了月棠居?” 芳霏接过话头,语气笃定,“原先她们揣着明白装糊涂,把月棠居说成跟碧水阁一样的休闲地方,也就只能遮遮表面的光。如今京兆府亲自插手,这点猫腻哪经得住查,分分钟就得见光!”
“可不是嘛小东家!” 春桃连连点头,“京兆府不光查清了月棠居的真营生,还顺藤摸瓜找着了好些同病相怜的同僚,今日便直接带着人上门了!”
“那华筝呢?她没被抓着?” 马茗茗忽然想起这事,急忙问道。
“听说她躲起来了,没见着人影。”
“芳霏,你说华筝最后会不会被关起来?” 马茗茗又追问。
芳霏轻轻摇头:“难。咱们夏国的法令,并没明令禁止开男妓馆,她这算不得违法,顶多是碍了那些大官的脸面、动了他们的体面。”
“若是寻常百姓,说不定要受些苦头;可华筝不一样 —— 她虽说明面上跟华家断了亲,可打断骨头连着筋,看在华家的面子上,旁人也不会真把她怎么样。”
“这么看来,倒真是可惜了……” 马茗茗轻叹一声,语气里满是遗憾。
“茗茗姐,你这模样,好像反派呢!” 芳霏忍不住打趣她。
马茗茗勾了勾唇角,坦然道:“我本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
她心里自有盘算:在那样的家里长大,早就习惯了凡事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只有自己活得好、活得安稳,才是最要紧的。
就像当初,为了守住自己的安稳,对沈锦的那些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也一样,只要有人敢触犯芳霏的利益,她自然盼着对方落得不好的下场。
相处久了,芳霏最知马茗茗的为人,说句出淤泥而不染也不为过。
单说处在那样复杂的境地,能做到不助纣为虐,已是难得的好品性,更别提她对自己的关心,全是实打实的真心。
芳霏不由放软了语气,认真道:“茗茗姐,在我心里,你是顶好的人。”
“那小东家,我呢?我在你心里是啥样的?” 春桃凑过来,满眼期待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