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如果足够，声誉也不是不可以偶尔损失一下的。
这在行内也不是没有案例。
几乎每家大拍卖行都拍出过假货被人发现了诟病的案例。
但公关是无时不在的。
也所以，大佬才会请了他顾西北来看货呢！
总体上看下来，这九件书画都是到代的东西。
但不是每一件都值得下手。
其中四件顾西北看完感觉水平一般，大概率是画家的应酬之作，估价高了。
这些顾西北都是边看边跟Ay讲解着。
Ay呢也用手机录了下来。
本来这古董是真的就没什么好讲的。
因为真的东西你不需要证伪，所以不需要讲一堆理由。
理论上三言两语就带过了。
但顾西北见Ay那是真录，就只好讲的仔细了一些。
顾西北讲的可不仅仅是细，更是高水平！
他对一幅古董书画作品的鉴定，几乎都能当教科书了。
而且，他的鉴定跟一般科班出身的鉴定师，比如画家，比如博物馆的研究员。
跟他们不一样。
他是先从绘画、书法、印章等各方面是否符合画家的风格、习惯等讲起。
这一点呢，也是大多数书画鉴定师看的内容，只是讲的够不够细而已。
而除了以上，顾西北还会讲画的材质，比如用纸，用墨，还有印泥等。
以及装裱是否到代，材质用的是什么。
而以上这点，就不是一般鉴定师会看的了。
就算看，也只是点到为止，不会深入。
因为，没法深入。
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他顾西北一样学过十几年的做旧，做过十几年的假古董。
最后，顾西北还会讲一讲这幅画的总体艺术水平和市场预期，以及值不值得拍。
这呢，又是需要几十年的古董市场经验了。
而很多科班出身的鉴定师，是懂书画，但不懂市场。
所以，很少有人能像顾西北这样把一幅古董书画的鉴定讲的如此周全深入。
顾西北的讲解，把艺术品投资博士Ay听的惊叹不已，在旁边那是直点头啊！
她不禁嘀咕，“顾先生，您还说不会写报告！您说的写出来，那直接就是博士论文啊！”
这当然是恭维的话！
博士论文那得是一本书呢！
这顾西北的鉴定讲解可不仅仅是惊到了Ay，还有坐对面的Stephen张！
Stephen张本来对顾西北很是不屑的，但听完三幅画的鉴定讲解后，整个人都懵了！
他的下巴都掉地上了。
尤其是最后那幅春拍的封面拍品，估价1.2个亿的画。
钱维城的巨幅手卷《天台十景图》。
顾西北是从典籍开始讲起，说这幅画在《石渠宝笈》中有过记录。
记录是如何说的，流传是如何下去的。
从目前看到的画面情况看，应该是符合记录的！
这还不是让Stephen张最吃惊的地方，掉书袋反而是很多鉴定师最喜欢做的事。
让他吃惊的是，顾西北竟然看出了这幅画的瑕疵。
“这幅手卷中间的两处折痕是故意做上去的，其实是断了，拼接过。但是为了掩盖断痕，故意做成了折痕！是想尽量把损失降到最小！”
讲实话，Stephen张很吃惊！
因为到现在为止，这幅画上预展已经被人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光他接待的VIp，就不下十次的。
但，到目前为止是没有一个人看出这个瑕疵的！
却被眼前的小年轻给看了出来！
而且不但看出折痕其实是断痕，还把背后的动机给抖了出来。
这，就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