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咎脸上笑容不变,袖中的手却微微握紧。
是夜,秦无咎心中烦闷,独自一人在帐中饮酒。想起白日里苏子欲那从容不迫的模样,想起王爷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他只觉胸口堵得慌。
几壶烈酒下肚,醉意已然上涌。
就在这时,亲兵在帐外通报:“军师,营外有一商人求见,自称姓沈,说是与苏先生有关。”
秦无咎正烦躁,本想拒绝,但听到“与苏先生有关”几个字,又改变了主意,“让他进来。”
不多时,帐帘被掀开,一名身着墨蓝色锦袍、眉眼含笑的俊朗男子走了进来。
他周身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眼神却锐利而从容,先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帐内陈设,最后才落在主位上面带醉意的秦无咎身上。
“在下沈千澜,冒昧打扰军师。”他拱手一礼,姿态潇洒,“我刚到边疆,听闻表弟子欲在此,特来寻亲。不料王府守卫说王爷与表弟在军营,故而转道来此,还请军师行个方便,代为通传一声。”
秦无咎本就对“苏子欲”三字敏感,此刻又见他这位表兄气度不凡,言语间与边疆的粗犷格格不入,心中那股无名火更盛。
他冷哼一声,并未叫人去请苏子欲,反而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带着几分挑衅道:“军营重地,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沈公子既是经商之人,当懂规矩。这杯酒,便当是你的‘见面礼’了。”
沈千澜是何等精明人物,立刻察觉到这位军师对自己表弟似乎颇有成见。
他桃花眼微眯,非但不恼,反而从容地在秦无咎对面坐下,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好酒!!”沈千澜笑道,“独自饮酒岂非无趣?在下愿陪军师小酌几杯。”
一个有意灌酒以泄烦闷,一个顺势而为想套些关于表弟处境的话。
两人推杯换盏,酒壶又空了几轮。
秦无咎本就心情不佳,醉得更快,最终不胜酒力,伏倒在案几上。
沈千澜看着醉倒的秦无咎,微微挑了下眉头。
这人酒量这般差,竟然还想灌他酒,还真是不自量力,沈千澜摇摇头起身,唤来帐外秦无咎的亲兵,二人一同将不省人事的军师扶到了榻上。
他顺势问起苏子欲去向,谁料却得知对方半个时辰前已经离开军营,沈千澜本想告辞,那亲兵却言边疆夜寒,让他在帐内矮榻上将就一宿。
沈千澜犹豫片刻,便点头应下。
其实几杯烈酒下肚后,他也泛起了浓重倦意,加之连日赶路疲惫不堪,不想再去折腾寻住处。
罢了,暂且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正式拜见表弟与王爷不迟。
于是,他便和衣在矮榻上睡下。
次日清晨,秦无咎从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恍惚间发现自己并非睡在平日休息的矮榻上,而是主榻。
他下意识翻身,却惊觉身边竟睡着一人——正是昨夜那个沈千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