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接下来,奴婢该做什么?”吟芳问道。
“你什么都不必刻意去做。”余少云指尖轻轻叩着桌案,声音平静却藏着深意,“淑妃既敢光明正大地派医女去,便是巴不得六宫知晓她的‘仁善’。这后宫的闲话本就传得快,无需你多费唇舌,自然有人会把‘淑妃在皇后孝期静养之际,独力救治罪妃’的事嚼得人尽皆知。”
她抬眸看向吟芳,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你只需吩咐底下的人,在旁人议论此事时,顺势提一句‘淑妃娘娘倒是胆子大,不怕沾染上谋害皇嗣的晦气’‘王良人这般境地,淑妃还肯伸手,想来二人情谊不一般’。不必添油加醋,只顺着话头点到即止,便能让这层关联在六宫人心底扎下根。”
“奴婢明白。”吟芳躬身应道,又追问,“那咸安宫那边,是否要多派些人盯着?”
“自然要盯。”余少云脸色微沉,语气不悦,“这也需要本宫叮嘱吗?”
吟芳心头一凛,连忙屈膝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惶恐与恭敬:“娘娘息怒,是奴婢愚钝,未能体察娘娘深意,竟要劳烦娘娘特意提点。奴婢这就去吩咐底下人,日夜盯着咸安宫的动静,但凡有半点风吹草动,定第一时间来回禀娘娘,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余少云抬了抬手指,示意她出去。
吟芳不敢耽搁,赶紧退出去,安排人去做事。
而与此同时,刚下早朝的萧浔,从刘永顺口中得知谢知意指派医女前往咸安宫给王良人治伤,淡淡的说了句:“她就是心善。”
刘永顺笑道:“皇上说得极是!听说那王良人的宫女先是去启元宫求见皇后娘娘,只因皇后娘娘孝期静养不便理事,才转投长春宫。淑妃娘娘素来仁厚慈悲,待人宽和,便是对戴罪之人也不忍见其受煎熬,明知此事沾着晦气,仍二话不说派医女前往,这般菩萨心肠,当真是六宫之福!行事又妥帖,既顾着宫规,又全了恻隐之心,实在难得。”
萧浔闻言,脚步微顿,眸色沉了沉,语气里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不悦:“皇后孝期静养是实情,只是人命关天,终究该有个体面处置,不该这般推托了事。”
略一沉吟,又道:“淑妃处置得倒是妥帖。午时摆驾长春宫,与淑妃一同用膳。”
刘永顺心头一凛,连忙应诺。
皇上这话看似无意,实则已点出对皇后避嫌推托的不满,他不敢多言,待萧浔落座后,即刻吩咐小太监将奏折整齐摆放在龙案上,又亲手沏了杯参茶置于萧浔手边,这才轻手轻脚退出去,即刻安排人前往长春宫传旨,告知皇上午时驾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