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名监考大臣分作六组,两人一组,沿案几依次上前,按座次收取考卷。
收卷时,大臣们逐一审验考卷首页的姓名、籍贯与会试名次,确认无误后,才将考卷与草纸一并叠得整整齐齐,放入装卷子的描金紫檀木匣中。
遇有贡士考卷边缘微卷,大臣便会伸手轻轻捋平。
待所有考卷收齐,监考大臣齐聚殿中当众清点,确认三百二十七份考卷一份不少后,才交由内侍捧至龙椅前呈验。
萧浔略一颔首,内侍当即封存考卷匣子,送往阅卷处。
礼官见考卷收妥,再次高声唱喏:“诸生起身,按入殿次序退宫!退宫时需整肃衣袍,不得交头接耳,不得擅自停留,至殿外按原列等候,听候后续吩咐!”
贡士们依言起身,整理好衣袍,按初入殿时的顺序排成整齐队伍,缓步向殿外走去。
待众人尽数退至殿外,内侍上前宣读后续安排:“诸生可先回住所歇息,三日后辰时再来皇宫听候放榜,期间不得擅自离京,不得滋扰生事!”
众贡士齐齐躬身应答:“诸生遵旨!”
应答声落,才随内侍向外行去。
程诺随着人流行至宫门处,脚步忽然一顿,回头望向保和殿。
西斜的日光洒在琉璃瓦顶上,泛着冷冽光泽,飞檐翘角刺破天际,殿宇巍峨依旧,透着几分肃穆庄严。
后宫长春宫内,陈进忠正向谢知意禀报:“娘娘,殿试已毕,公子已出宫回返。”
谢知意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白瓷茶盏,柔声道:“可算结束了。几天后放榜?”
“回娘娘,三日后辰时放榜。”陈进忠答道。
“他会试是第四名,若殿试能稳住名次,便是传胪了。”谢知意唇边漾起浅笑,“进忠,依大虞授官惯例,传胪一般会授什么官职?”
“回娘娘,按大虞规制,传胪及第后,通常授翰林院编修一职,品阶为从六品。”陈进忠躬身回道。
“从六品啊。”谢知意轻叹一声,“在这京城,这官职不算高,但初入仕途已是难得。翰林院清贵,离中枢极近,日日能接触朝堂章法、典籍文书,比外放地方熬资历稳妥得多。他初涉官场,最该先习规矩、长见闻,这个起点,足够他稳稳当当走好第一步了。”
陈进忠连忙应和:“娘娘所言极是!翰林院本是储才之地,从六品编修虽非高位,却是无数读书人求之不得的起点。公子素有才名,会试得第四名,殿试又沉稳有度,如今若能得此清职,在院中习练几年,定能熟知朝堂规制、通晓治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