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免礼。”谢知意微微欠身,浅笑盈盈,“劳烦二位特意跑一趟。”
“为娘娘调养,是下官应尽之责。”陈院判直起身,目光先落在谢知意脸上。
见她面色比前几日红润不少,眼底也没了往日的倦怠,才躬身说道:“娘娘气血恢复得相当不错。只是入秋之后,朝暮寒凉、白日燥暖,风劲气燥,产后虚体最易受扰,仍需仔细调理。”
说罢,他上前诊脉。
指尖搭在覆着素绢的腕间,陈院判凝神细辨脉象起落,眉头渐渐舒展,语气也添了几分笃定:“脉象比前次沉实多了,虚浮之气渐敛,可见益母草汤与温补膳食都用得对症。只是产后气血亏空非一日可补,还需循序渐进。”
他收回手,又细细叮嘱:“往后晨起可稍作走动,但切记莫过一刻钟,且要避开风口。饮食上可添些莲子、桂圆,熬粥炖汤皆可,生冷油腻却是半分碰不得。照此调理,再过十日,娘娘身子便能大安。只是这几日仍需静养,切不可为琐事耗神。虚体虽见好转,还禁不起劳顿。”
谢知意闻言浅笑点头:“陈大人说得是,妾身省得。左右有谷雨她们帮衬,断不会让自己累着。”
此时杨氏已将襁褓抱至软榻边,小莫离仍睡得酣熟,睫毛纤长如蝶翼,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尖偶尔轻轻翕动。
贺铮轻步上前,小心解开襁褓,掀开小家伙的衣襟,目光当即落在脐部。
先前缠着的软布早已撤去,露出平整光洁的小腹,正中央只留着一点浅浅的淡粉色印记,边缘规整,不见半分红肿渗液,连初生时的褶皱都舒展开了。
他指尖极轻地在印记旁碰了碰,触感温热柔软,并无硬结,又端详片刻确认无感染迹象,才转头对谢知意躬身回话,语气满是稳妥:“娘娘放心,四皇子脐部已彻底长好。”
说着,他小心为孩子拢好衣裳,动作轻柔:“只是皇子刚满月不久,往后沐浴仍需留意,莫要用力揉搓此处,洗完用干净软布轻轻蘸干便可。瞧这恢复情形,已是十分扎实了。”
“有劳贺大人挂心。”谢知意望着襁褓里皱了皱小眉头的儿子,唇边漾开暖意,“莫离能这般安稳,全靠贺大人悉心照料。”
贺铮连忙躬身回禀:“娘娘谬赞,照料皇子本是下官分内之责。四皇子胎禀康健,又得娘娘与奶娘们悉心养护,恢复得好也是自然。”
谢知意指尖轻轻碰了碰儿子的小手,眼神愈发柔和:“莫离这几日夜里睡得沉了些,先前还醒两三次,如今只吃一回夜奶,便能睡到天光微亮,想来是身子越发舒坦了。”
贺铮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连忙回话:“四皇子能安睡,正是气血渐足、脾胃调和的征兆。夜里少醒,白日精神才旺,往后食量也会跟着见长,娘娘只管放宽心。”
“那就好。”谢知意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儿子恬静的睡颜上,眼底的暖意渐渐漫开,“今日劳烦二位大人了,育琳,替本宫,送两位大人出去。
陈育琳上前一步,“两位大人请。”
“下官告退。”两人行礼,随陈育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