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不放心地问道:“那手术的风险有多少呢?
蔡永琰很有水平地回答道:“我们医生团队会认真手术,在术中竭尽全力控制风险,即便有什么意外情况,也会积极抢救。”
另一个医学教授补充说:“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这种风险地,让你签字也就是走个流程,毕竟,风险是个概率,万一发生意外情况,对我们来说可能是百分之一的概率,但发生在你们身上的,对傅团长来说就是百分之百。”
沈绾被搞得越发忐忑,也越加搞不懂,所以说,这手术知情同意书到底是走个流程,还是给医生逃避责任用的呢?
沈绾心烦意乱,作为承担手术风险的妻子,当然是希望医生最好能给她一个百分百的保证,虽然她也觉得这不太可能。
有个助手看到沈绾久久下不定决心签字,便道:“其实,术中类似大出血的这种风险基本可以控制道零,我认为你要担心的不是书中大出血之类的风险,而是术后的后遗症,比如说术中不可避免损伤道语言中枢,术后他可能会出现无法表达自己的思想,或者感觉行失语症等,他能听到您说的话却无法理解您的意思,还有,记忆可能彻底清零-------”
“什么?”
沈绾彻底傻眼。
蔡永琰则认为助手的话有失偏颇,便助手找补说:“诶,小林,你说的话太偏激了,手术风险不能说控制道零,百分之二三十还是有的。还有,术后的后遗症未必会那么严重。”
沈绾快要疯了,搞什么嘛,越说越让人害怕了,她承担这么大的风险,这么大的心理压力,让傅君寒手术,结果术后,傅君寒仍可能出现记忆缺失的情况?这让沈绾怎么接受得了。
沈绾越发踌躇,当时没办法即刻下决定,问蔡主任:“能不能容我先想想?”
蔡永琰仿佛松了一口气,“行,那你先想想,有什么决定再告诉我。”
沈绾:“???”
为什么看蔡主任的样子,好像他也不太敢给傅君寒动手术。
是不是她想多了?
是她想多了吗?
而接下去的几天,沈绾想得越来越多,有时候想到傅君寒开完了刀,但失去了记忆,不再记得她是他的妻子,一遍遍当她是陌生人,责问她为什么爬他床上,让她出去。
大概是因为她第一次是自己主动爬上傅君寒床的缘故,想到这些的时候,沈绾总有一种羞愧感,痛苦得不得了。
而更多的时候,她又梦到了傅君寒死在手术台上。她和傅君寒的两个孩子一无所知地躺在床上,挥舞着小手小脚,哇哇大哭------每到这时候,沈绾就眼泪纷纷,哭得不能自抑。
沈绾越想越纠结,对傅君寒的手术就越下不了决心。
这也不能怪沈绾太多想,若是换了以前她刚重生的时候,无惧无畏,什么都拿得起放得下,那是因为她什么都没有,故而不怕失去。
然而现在,在傅君寒醒来之后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跟他相处,经历了从所未有的男人的保护和温柔,让她体会到生命有所依靠是什么滋味,让她享受到有人无条件信任她、维护她甚至偏袒她,永远有人站在她这一边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而时间越长,她和傅君寒之间渐渐形成的默契,日常夫妻之间相互挑逗和取乐,都成为她舍不得失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