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租屋回来家里,林墨也是穿墙而入。
在地上时,客厅空无一人,然后满地都是打印好的A4纸。
厕所里,压抑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偶尔夹杂着一阵阵干呕。
林墨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也曾经有过如此经历。
一个人啊,悲伤到极致是真的会吐,况且是这么一个女孩。
林墨在沙发上随意坐下,手腕一翻,一罐冰镇阔乐凭空出现。
“啵”的一声轻响,拉环被弹开。
他仰头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
随着他一个响指,满地的A4纸像是被无形的引力牵引,瞬间归位,在桌角整整齐齐地叠成一摞。
整个过程,他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大概半时后,厕所里的动静终于彻底平息。
人的悲伤,终究是有极限的。
林墨随手打开了电视,电视插的是天线,不需要机顶盒也能看电视。
新闻频道正在播送前段时间九个霉菌基地被夷为平地的新闻,全球的军事专家还在唾沫横飞地分析着凶手是谁。
最终,某个中东组织跳出来宣布负责,义正辞严地声称这是对“偷油贼”的正义惩罚。
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林墨看得直乐,反正这口黑锅,与一个即将升G2的少年无瓜。
他正准备换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得几乎碎裂的声音。
“原来...我已经睡了那么长时间吗?”
林墨扭头,宁青橙正扶着墙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又红又肿,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娃娃。
他冲桌子抬了抬下巴,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出现在那叠文件旁边。
“喝点水吧。”
宁青橙没有动,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电视屏幕下方滚动的新闻日期上。
档案上的记录只是冰冷的文字,而电视上跳动的日期,才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人生消失了好几个月。
一觉睡醒,却变得一无所有。
连同父母一起。
“坐。”
林墨喝了口八二年的冰阔,语气平淡,“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我没打算给你留太多时间。”
女孩依旧没动。
林墨心里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也是,毕竟知道爸妈出事那天,他也很伤心。
他并没有催促,而是掏出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手指飞快地点了几下,给柳政发去信息。
那边很快就回复。
“我立刻过来!”
“我劝你别,她很聪明,但情绪挺不稳定的,你把夏至叫来或许会好一些。”
“呃...好吧。”
林墨收起手机,他确实不擅长哄女孩,尤其还是这种聪明的女孩。
普通人家聪明的孩早熟,宁家这种有钱人家的,那更是早熟中的战斗机。
到底,他也不是什么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应付这种局面,经验值为零。
要不要收为徒弟,开启那个系统功能,他现在有点犹豫了。
万一养出个白眼狼,拿他教的本事去捅娄子,那可就不是一般的麻烦了。
就在林墨神游天外,思考着徒弟养成风险评估时,那个一直沉默的女孩,终于有了动作。
她没有去拿水,也没有坐下,而是缓缓抬起头,那双哭到干涩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林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