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站在住了半辈子四合院里百感交集,街坊们投去的目光,再也不似从前,那一道道满是鄙夷、嘲讽、怜悯的眼神,让她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以前易中海还在时,她贾张氏就是院里的一霸,从来只有她欺负人的份,什么时候被人用这种眼神瞧过,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那边,以刘海中为首的三个大爷,正一脸为难抗拒的向接待办同志,表示不愿意接受贾张氏这个劳改犯住回四合院。
在阎埠贵夫妻被下放农场后,红星四合院的名声就再破新低,这两年好容易淡化了些,现在住进来个劳改犯,这不是把他们院又推到风尖浪口上么。
尤其刘海中表现的最为抗拒,他大儿子刘光齐这段时间谈了个对象,是他们单位人事科副科长的闺女,可别因为贾张氏这个劳改犯坏了他好大儿的亲事。
一想到这,刘海中嘴皮子都利索不少,什么贾张氏住进来会败坏他们红星四合院的名声呐,什么污染他们工人组织的纯洁性呐,无论街道办干事怎么说都不肯松口。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一声声闷咳从贾张氏喉间传出,嘴里那股子黏腻的感觉依旧让她极不适应,她很想像在矿区时一样痛痛快快的吐出来,但为了能留在城里,硬是皱着眉准备咽下去。
只是这老痰且黏且厚,一半到了食道,另一半还在喉间,呼吸时不小心岔了道,直接跑进了气管,这下可把她呛得,半蹲着扶住膝盖又咳又吐,眼泪鼻涕都跟着出来,更显几分凄凉。
接待办的同志指着贾张氏,无奈的朝刘海中道:“刘海中同志,您三位联络员的顾虑街道也不是不理解。”
“只是您看,张小花同志劳改时落下了病根,已经基本丧失了劳动能力。”
“国家有政策,有规定,像她这种情况的,理应由她的直系亲属赡养。”
“秦淮茹是她儿媳妇,有责任,也有义务照顾张小花,咱总不能真让一个没了劳动力的妇女回乡下等死吧,那成什么样子了。”
“冯干事,您说的我都理解,只是您也知道,我们院这两年名声才稍微好了点,她一个劳改犯住进来,知道的是她没劳动能力,由秦淮茹赡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街坊同情坏分子呢。”
“我们院现在多少小伙子大姑娘都在等着说亲,多少人还在等街道分配工作,她一住进来,影响的可是我们全院的人。”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等死吧。”冯干事继续劝道,“再说了,劳改释放代表了她的错误思想已经被改正,现在她就跟普通人一样,不会有人因为这个对你们院有其他看法的。”
这话说的,别说仨大爷了,就是旁观的街坊都隐蔽的翻了个白眼。
骗鬼呢这是...
刘海中态度坚决,“冯干事,不是我不给您面,您也得替我们院其他十几户人家考虑考虑吧。”
“要不这么着,如果非要把贾张氏留下,您调剂调剂,让秦淮茹搬走?”
“嗐,咱们街道住房多紧张您又不是不知道,能往哪搬啊。”冯干事哭笑不得,“再说了,对劳改释放人员的监督改造工作,还得您这种有威望的同志来监督呢。”
“不行不行,冯干事,我要是答应了,街坊们非指着我脊梁骨骂...”
不待刘海中话说完,冯干事有些不耐的打断,“行了,行了,刘海中同志,事就这么定了,您身为联络员,要配合街道办工作嘛。”
“不能啊,冯干事,这事他,他,他...”刘海中不想得罪街道办的干事,又不想让贾张氏这个劳改犯住户来,憋了半天道:“这事儿事关咱们院所有人,我一个人说的也不算,得群众投票,对,得群众投票才行。”
“投票...”
冯干事皱起眉,虽然街道办对人员安置有行政主导权,但群众的意见也忽视不得,何况这院里还有个鬼见愁,谁也不敢马虎对待。
他脑子转了又转,最后叹了口气,“得,就群众投票吧。”
总归是个解决办法,一个劳改犯住进他们街道,对他们影响也不小,要是群众不同意,好歹有个借口能推脱不是。
其他谁不服的,让他跟巫马掰手腕去,反正跟他们街道没关系。
刘海中撇了撇缓过劲在那大喘气的贾张氏,清了清嗓子,“咳,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这个,警察同志说了,张小花已经刑满释放,请求重新住进我们院。”
“这件事事关重大,需要征求大家伙的意见,希望大家,踊,这个踊跃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