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墨斗,”我拿起一个老旧的木质墨斗,里面的线绳呈现出一种暗红色,“线是特制的,浸透了三年以上的雄黄酒,又用朱砂反复染过,至阳至刚。你们俩,都缠在腰上,关键时刻能挡煞气,捆阴物。”
我示意栓柱和李狗剩撩起外衣,亲手将墨斗线在他们腰间缠了几圈,打了个特殊的结。
又拿起一叠画好的黄符,符纸上用朱砂勾勒的符文在灯光下隐隐流动着微光:“这是‘阳火符’,贴身收好。若遇紧急情况,念动我教你们的咒语甩出,可化作一团阳火,灼烧阴邪,一张符的效力,大约能维持半个时辰。”
我将符分给两人,并简单传授了激发的口诀和手印。
接着是两个缝制好的粗布口袋,鼓鼓囊囊。“这里面是硫磺粉和糯米混合在一起,”我解释道,“硫磺辟邪,糯米拔毒,对僵尸这类阴秽之物尤其有效。若是感觉有东西靠近,或者被困住了,不要吝啬,抓起来就撒,能为我们争取时间。”
最后,我郑重地捧起那柄桃木剑。剑身纹理自然,色泽深沉,被摩挲得十分光滑,剑脊上刻着细密的符文。“这桃木剑,是百年雷击木所制,诛邪斩妖,最是犀利。寻常刀枪难伤那黑僵,但此剑,只要找准机会,定能破其防御!”
李狗剩看着这一堆平时只在戏文里听说过的物件,眼睛瞪得老大,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颤音,小声问道:“张、张师傅……有了这些……那、那僵尸……真……真能打得过吗?王老五的猎枪都……”
我理解他的恐惧,放下桃木剑,伸手拍了拍他冰凉且微微颤抖的手背,语气沉稳而坚定,试图将信心传递给他:“狗剩兄弟,光靠这些东西自然不够。但我们背后有胡七太爷和诸位仙家!仙家已然调兵护住村子,也会暗中护佑我们此行。你记住,邪不胜正!那黑僵再凶,也是阴邪之物,见不得真正的阳气。我们准备充分,又有仙家倚仗,只要找到它的巢穴,摸清它的虚实,就一定有法子治它!”
我的话语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李狗剩虽然脸色依旧发白,但眼神里的慌乱减少了几分,他用力点了点头,开始学着栓柱的样子,将分到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绑在腿上。
就在我们仔细准备之时,赵村长已经安排好了三个胆大的后生,拿着那三枚沉甸甸的青铜令牌,分别前往村东头老槐树下、村西头石桥畔和村中土地庙。
仙家兵马凭借信物,已然开始显化布防,一种无形的、令人心安的肃杀之气,似乎悄然笼罩了整个西山屯。
时间流逝,很快便到了亥时初。
外面天色早已黑透,风雪完全停了,但寒气更重,呵气成霜。
我们三人收拾停当,我背好桃木剑,栓柱拎着文王鼓和必要的零碎,李狗剩则紧紧攥着那包硫磺糯米混合物,深吸一口气,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