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了口气,继续道:“可紧接着,村南头、村北头,好几户人家的鸡鸭都遭了殃,死法一模一样,都是被吸干了血,尸体就扔在原地,一口肉都没动!这下大伙儿心里可就嘀咕开了。黄皮子偷鸡?哪有光喝血不吃肉的?再说了,那玩意儿贼精,叼了鸡就跑,谁还会给你把尸首整整齐齐摆圈里?这……这不合山里头的规矩啊!”
他脸上露出极度困惑和恐惧交织的神情:“就在人心惶惶的时候,放羊的老刘头出事了。这老刘头,抠门那是出了名的,平时掉个饭粒都得捡起来,丢一只羊,简直比割他心头肉还疼!”
李狗剩仿佛身临其境,语速加快:“那天下午,他像往常一样去后山放羊,太阳快落山了,一数,少了一只半大的羊羔!可把他急坏了!他提着放羊鞭,就在后山那片转悠着找,喊着。也不知咋走的,迷迷糊糊,就绕到了后山那处‘卧虎岗’下边。”
提到“卧虎岗”三个字,李狗剩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带着敬畏:“俺们屯的老人都说,那卧虎岗邪性得很,早年间里头住过一只成了气候的山君,几百年的道行,威风的很!虽说后来没了踪影,但那地方灵气足,阴气也重,平时咱们砍柴采药都绕着走,不敢轻易进去。”
“老刘头当时也是找羊找急了眼,加上天快黑了,心里发慌,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头就扎进了卧虎岗那片老林子。他说里头树荫蔽日的,大白天地都感觉阴森森的。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找啊找,还真让他在一个山坳子里,发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不大,被好些枯藤烂叶遮着一半。”
李狗剩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神发直,仿佛看到了当时可怕的场景:“老刘头当时看见洞口边上,有他那只羊羔的脚印,还有……还有几滴黑乎乎的血点子!他心里咯噔一下,又怕又急,壮着胆子,扒拉开藤蔓,轻手轻脚地就往洞里摸。”
“他说那洞里头一开始还挺窄,越往里走越开阔,但是又潮又湿,一股子说不出的腥臭味直往鼻子里钻,熏得人脑仁疼。他也不敢出声,就借着洞口透进来的一点微光,往里摸索。走着走着,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阵……一阵阵‘嘶啦嘶啦’的怪响,还有……还有一种像是……像是嘬东西的声音!”
李狗剩模仿着那种声音,脸上肌肉扭曲,显得极为恐惧:“老刘头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偷偷摸摸地往前凑了凑,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探头往里瞧……就那一眼,差点没把他魂给吓飞了!”
他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手指冰凉:“他说……他说那洞里头,站着一个人影!我的妈呀,那能叫人吗?身高得有两米!膀大腰圆,穿着一身破破烂烂,都看不出原本颜色和样式的古代长袍子,上面沾满了泥污!那张脸……青嘘嘘、黑黢黢的,没有一点活人气,眼睛珠子是死白死白的,没有黑仁儿!嘴角还支出来两颗大獠牙,手指甲又长又黑,跟铁钩子似的!”
“那东西……那东西手里正抓着两条不知从哪儿逮来的花蛇,蛇身子还在扭动呢!就见它把蛇头塞进嘴里,那么一挤,‘噗嗤’一声,蛇血就溅了出来,它就这么‘咕咚咕咚’地吸啊!老刘头说,他当时清楚地听见了吞咽的声音,还看到暗红色的蛇血顺着那东西的嘴角往下淌,滴在它破破烂烂的衣服上……”
李狗剩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干呕了一下,脸色惨白:“老刘头当时就吓傻了,裤裆一热,尿都憋不住了!他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就往洞外跑,鞋跑丢了一只都顾不上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快跑!头都不敢回!一路疯跑回村子,见到人的时候,话都说不利索了,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
他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老刘头这么一说,全村都炸了锅了!我的天老爷,卧虎岗里头藏着个喝血的僵尸!谁还敢往后山去啊?家家户户天一黑就关门闭户,生怕那东西摸进村里来。”
“本来,提心吊胆地过了两天,村里也没再丢牲口,大伙儿心里还存着点侥幸,寻思着是不是老刘头天黑看花了眼,撞见了啥不干净的山魈木客,自己吓自己……可谁知道……谁知道昨天后晌就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