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下的那张脸的确让对面四人大为震惊,如果不是毕伦提前说,谁会相信这个皮肤状态已有七八十岁的老人只有三十多岁?
“看够了吗?”任舟眷哑着嗓子问。这样的嗓音也能唱歌?四人不以为然。
毕伦主动替姚寅笙示意任舟眷重新戴回帽子,姚寅笙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轻轻一笑,语带深意地说:“毕老板,看不出来,你对你的员工还挺好的啊。”
毕伦也直言不讳地承认:“哈哈,毕竟她是我们秀场的摇钱树啊,现在她出事,秀场那些老顾客也总问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从这个角度考虑,我自然要把她哄好啦。”
姚寅笙从毕伦的叙述中得知,任舟眷从18岁起就跟着他经营秀场,那时毕伦的生意也刚起步,即便他资金雄厚,也绝不愿看到自己的投资打水漂。多年来两人相互依存、彼此成就,这般微妙而牢固的关系,倒颇有几分《情深深雨蒙蒙》中陆依萍与秦五爷之间那般亦师亦友、各取所需的意味。
毕伦之所以能当众坦承任舟眷是他的摇钱树绝非空穴来风。在任舟眷出事之前,她不仅歌声动人、容貌出众,更拥有一种无需华服浓妆加持的独特气质和台风,每每登台便足以惊艳全场。许多有实力的大老板成为秀场回头客,很大程度上正是冲着她任舟眷而来的。
不过比起陆依萍,任舟眷的作风显然更为功利,她天生一副玲珑心窍非常有眼力见,擅长在人群中精准辨识出最显赫的老板,随即巧妙地进行互动,哄得对方心花怒放、在秀场一掷千金。久而久之,毕伦索性为她开设专场,每每包下大型宴会厅,任由一群老板围坐台下,而任舟眷便借着这亲密接触的良机,将她骨子里那股狐媚风情施展得淋漓尽致,教不少见惯风月的大老板也都难以自持、心甘情愿地掏空钱囊。
听到这里,姚寅笙打断道:“说了那么久,我现在有一个问题需要问任女士,在变化发生前,你有没有捡到钱或者非常名贵的东西?”
任舟眷摇摇头,虽然嗓音沙哑但听得出一股傲气,“没有,我不缺那钱。”
没有被借势,那就是有人恶意为之。姚寅笙将自己的推断告诉毕伦,毕伦没有很惊讶,只是问姚寅笙接下来该怎么办。姚寅笙打开一瓶水喝掉一半继续问:“既然没有捡到钱,那就要想想你得罪了什么人。”
身处秀场这般环境,任舟眷又总是主动贴近那些已有家室的大老板,说穿了这与寻求包养没什么两样。那些大老板的原配虽然能忍,但终究容忍有限,难保不会有人因对她心生嫉恨而在暗中设局施以报复。
姚寅笙这么说,任舟眷和毕伦就对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难道是他?
姚寅笙捕捉到这一点,于是她追问:“是不是有答案了。”
两人这么一琢磨,倒真想起一位名叫庹御祥的台商来。他是秀场的常客,在大陆生活经商大半辈子,家里还有一位勤俭持家、相夫教子的原配,却仍频繁出入秀场为任舟眷捧场。半年前他因肝癌去世,说来讽刺,这病的起因竟被归结于他在秀场流连时饮酒无度,终致身体不堪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