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也是愣住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但很快又被疑虑取代:“竟有此事?此四人是何来历?是忠是奸?莫不是金人故意派来的奸细,欲行刺朕?”
一位枢密院的大臣出列奏道:“陛下,此事颇为蹊跷。
据奏报,此四人行动轨迹是自南向北,似乎欲往金国中都方向而去。
他们所过之处,除了金军,也杀了不少为祸地方的土匪恶霸,民间对其颇有称颂,称之为‘侠士’。
观其行径,不似奸细,倒像是……像是武林中人,因金人残暴,故而自发组织起来的义士?”
“义士?”赵构眉头紧锁,“武林义士……哼,这些江湖草莽,最是难以管束。”
“虽杀了金兵,解了朕一时之气,但也必然会激怒金国朝廷。”
“金国若因此迁怒于我大宋,再次兴兵南下,我朝如何抵挡?”
他心中矛盾至极,一方面,有人替他杀金兵,他自然高兴;
另一方面,他又怕因此引火烧身,惹怒了金国这尊大佛。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也太烫手。
“陛下,依老臣之见,此事暂且不可声张,也不可对其封赏或围剿。”
“当务之急,是查明此四人真实身份与意图。”
“若其真是义士,或许可为我朝所用;若其另有图谋,我等也需早做准备。”
丞相秦桧阴恻恻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最怕的就是有人破坏他与金国议和的大计。
“嗯,秦爱卿所言有理。”赵构点了点头,“传朕旨意,命沿途各州府严密监视此四人动向,不得有误!”
“同时,加紧打探其底细,一有消息,立刻上报!”
南宋朝廷还在为此事争论不休,惊疑不定之时,更为剧烈的震动,早已席卷了金国的心脏——中都大兴府。
金国,中都,皇城,大安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金国皇帝完颜亶端坐于龙椅之上,脸色铁青,如同锅底一般。
御座之下,文武百官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废物!一群废物!”
完颜亶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殿内梁柱似乎都在嗡嗡作响。
“朕养着你们这群饭桶有何用?!啊?!”
“一个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从襄阳城外到中都附近,竟然接连传来败报!”
“先是潞州,我大金三百铁骑,被人一剑杀得只剩十几个逃回来!”
“接着是河间府,千夫长蒙括,带着五百精锐,去围剿几个‘反贼’,结果全军覆没,连蒙括本人都身首异处!”
“现在!连驻守在涿州的万夫长撒哈连,也死了!他的两千人马,被那四个人杀得溃不成军,死伤惨重!”
完颜亶越说越怒,声音如同咆哮的野兽:“四个!只有四个人!三女一男!朕的上万铁骑,竟然挡不住他们四个人?”
“这传出去,岂不是要让天下人笑掉大牙?我大金国的脸面,都被你们这群废物丢尽了!”
他将一份份加急送来的战报狠狠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上面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首席大臣完颜宗弼连忙出列,跪倒在地,其他大臣也纷纷跟着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