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这挨千刀的孽畜!来得可真他娘会挑时候!”马坤死死攥着腰间的鬼头刀,刀柄上的防滑纹路早被掌心的冷汗浸得发亮,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他那两道粗黑的眉毛拧成了死疙瘩,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像是要冲破皮肤,满脸横肉随着急促的呼吸不住抽搐,一道从眼角斜划到下颌的刀疤因咬牙切齿而绷得发亮,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悍匪戾气。
他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短打劲装,袖口磨出了毛边,露出的小臂上青筋暴起如虬龙盘绕,新旧交错的疤痕像蜈蚣般爬满皮肤——那是常年刀口舔血留下的勋章,此刻却因极致的焦躁而微微颤抖。身后那“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沉,每一下都像重锤砸在胸腔上,震得他心口发闷、气血翻涌,忍不住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唾沫砸在岩石上溅开一小片污渍。他语气里满是不甘与焦灼,像被点燃的炮仗般炸响:“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卡在这要命的节骨眼上,真他娘的晦气!”
此刻众人被死死钉在金色结界与无边黑暗的夹缝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真正堕入了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绝境,连呼吸都带着窒息般的沉重。
往前,是那道泛着冷冽金光的透明屏障,像一堵凝实的光墙横亘在前,表面流转的电弧状流光滋滋作响,带着森然刺骨的杀意,偶尔有细碎的光点飞溅,落在旁边的岩石上,瞬间灼出一个个小黑点。方才季五毫无防备撞上结界,被那霸道灵力弹飞数丈、摔得龇牙咧嘴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他胸口那道暗红焦痕、喉咙里溢出的腥甜,还有落地时沉闷的巨响,此刻都在众人脑海里反复回放,谁也不敢再贸然前进一步,连目光扫过那道屏障,都透着本能的忌惮。
往后,是凶戾的蜮步步紧逼,那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每一次落地都像重锤砸在岩石上,震得脚下的碎石簌簌发抖,连空气都跟着嗡嗡震颤,带着毁天灭地的压迫感,仿佛一头远古巨兽正在黑暗中缓缓苏醒,下一秒就要冲破浓稠的墨色,扑将过来将众人撕碎。
洞穴里的气味更是令人作呕:岩浆池蒸腾的硫磺味辛辣刺鼻,混着蜮身上散发出的腥腐味——那是腐烂血肉与湿滑黏液交织的恶臭,黏腻地缠绕在鼻尖,再加上岩壁渗出的潮霉气,三者搅在一起,呛得人喉咙发紧,胸口翻涌,不少人死死抿着唇,才勉强压下想要呕吐的冲动。
岩壁上渗出的水珠顺着粗糙的石面缓缓滑落,水珠里还裹挟着细小的岩屑,“滴答——滴答——”的声响在死寂的洞穴里被无限放大,格外清晰刺耳,像一把钝刀在慢慢切割着众人紧绷的神经。这声音与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一轻一重,一缓一急,仿佛在倒数着死亡的时刻,更衬得人心慌意乱,指尖发凉,连握着武器的手都忍不住微微发颤。
已经做好殊死一搏准备的众人,个个脸色凝重如铁,周身的空气仿佛都被这死寂的决绝冻住,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感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每个人死死笼罩。
光天双手紧握长剑,剑柄上缠着的深蓝色缠绳已被掌心的冷汗浸得发亮,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甚至透着几分青灰,指腹死死摩挲着冰凉的剑身,粗糙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他却像毫无察觉,只是盯着黑暗的方向,胸膛剧烈起伏,试图用这触感平复狂跳的心脏——那心脏仿佛要冲破胸腔,每一次搏动都带着震耳的轰鸣,与远处的脚步声遥相呼应。
年轻的石墨站在人群中,身形微微发颤,像狂风中即将折断的嫩枝。他紧咬着下唇,下唇早已失去血色,被咬得泛起青白,再用力些恐怕就要渗出血来。双手死死攥着短剑的剑柄,指节捏得发白,连手臂都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有些发麻。他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恐惧,瞳孔微微收缩,死死盯着黑暗深处,却依旧咬着牙,脚步死死钉在原地,强撑着不肯后退半步,单薄的青色弟子服被冷汗浸透,贴在背上,勾勒出他紧绷的脊背线条。
云内长老眉头紧锁,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双手负在身后,宽大的藏青色道袍下摆因身体的微颤而轻轻晃动。他指尖不自觉地捻着胸前的白须,几根银白的胡须被捻得发直,眼神却锐利如鹰隼,在金色结界与黑暗之间来回扫视,目光掠过每一处岩石的缝隙、每一寸结界的流光,试图从这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他苍老的脸上布满沟壑,却不见丝毫慌乱,只是眉宇间的凝重愈发深沉,周身散发着沉稳的气场,勉强稳住了众人濒临崩溃的心神。
还有马坤,他将鬼头刀横在胸前,刀柄被他攥得咯吱作响,满脸横肉紧绷,眼角的刀疤因咬牙切齿而绷得发亮,眼神里满是悍匪般的狠厉,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与蜮拼个你死我活;季五捂着胸口的伤处,疼得额角冷汗直流,却依旧挣扎着站直身子,单手攥着腰间的砍刀,眼神赤红,胸口的剧痛与心底的怒火交织在一起,化为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绝。
每个人握紧武器的手心里都沁满了冷汗,顺着刀柄缓缓滑落,滴在脚下的岩石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混着洞穴里的湿冷空气,凉得人浑身发颤,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可没有一个人敢移开目光,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黑暗蔓延的方向,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压迫感越来越强,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只能在这死寂的对峙中,焦急地等待着那场注定惨烈的厮杀。
就在大家伙儿被绝境逼得一筹莫展,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岩浆,连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滞涩感时——没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与远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交织,绝望像潮水般淹没着每个人的心神,年轻弟子的嘴唇都在无意识地哆嗦——云内长老忽然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