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九一听乐了：“那你就说你开不开心吧。”
“这个嘛……”莉雅吧咂吧咂小嘴，喝了口赛博小酒，满足地笑了一下，“那还是挺开心的。”
“那不就完了。”
方九摆摆手，正打算再说两句，忽然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
他一回头，看见小潘和大壮两人合力，把杨柳抬了回来。
方九正寻思咋回事呢，就看到杨柳姑娘落地后翻了个身，对着旁边一阵呕吐。
这还是方九头一次看见杨柳把东西吐出来，惊得连忙起身，“咋回事啊？”
“喝醉了。”小潘一脸无奈，“我劝过她了啊，但杨柳嘛，吃上头了啥东西都往嘴里塞，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方九闻言一惊：“杨柳那体质，还真有酒能给她灌醉啊？”
“说实话，那酒已经不算酒了，更接近一种生物病毒。”大壮帮着解释道，“设计初衷就是奔着让生物喝了就死去的，但在杨柳这，喝了几十缸也就勉强给她灌个六七分醉。”
莉雅一下就来了兴致，连忙原地起飞，对着杨柳就是一阵三百六十度连环拍。
这些可都是珍贵素材，全部收录到她珍藏的黑历史文件夹里。
但是杨柳看着小东西跟赛博苍蝇似的围着转圈，很快皱了皱眉头，抬手就是一巴掌，给莉雅扇飞出去老远。
方九本来想上去帮忙，一看这架势，脚步马上顿住。
这事儿好像不是他能处理的。
但是没想到杨柳姑娘这会儿一边在地上辗转反侧，一边恶心地嘀咕：“领导，领导在哪……”
方九嘴角抽了抽，喝醉了还惦记着她，这到底是忠心还是怎么的。
“她有点醉酒苗头的时候就这样了。”大壮也觉得奇怪，“不知道为啥，杨柳一直在喊领导你的名字，好像有事要找你——我和小潘本来是打算找个清净地方让她歇会儿的，但她一直念叨领导，我们就把她抬过来了。”
得了，这下是躲不掉了。
方九原地叹了口气，缓步上前，来到杨柳身边，试探性地呼唤她：“杨柳，清醒一下，领导在这呢。”
“领导……领导！”
杨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好看到方九，忽然鼻子一抽，想也不想地朝方九抱了过去。
方九顿时感觉自己好像被台工钳用力钳住，呼吸一窒，全身骨头都咔吧作响——得亏现在是利维坦之躯，杨柳还没出全力，要不然这一抱非得给方九当场干回溯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
方九低头看着把脑袋抵在自己胸口的杨柳，有点费劲地开口：“有话好好说，咋了，你平时对领导有怨气还是怎么的，我寻思我这领导当得一点不黑心啊……”
杨柳这姑娘说话那语气都变了，带着点恶心和难受，也没了平时的活力：“领导，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方九寻思自己现在不想听都不行，连忙开口：“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领导你真好。”
杨柳低声说着，随后声音变得哽咽起来，继续拿头顶着方九的胸口，然后说了一句：“我感觉……我可能……对不起老妈。”
方九：“？？？”
他原本以为这姑娘是要吐露心声，要么就是要说一些感谢领导，感谢大家之类的暖心发言（毕竟杨柳姑娘平时给他的感觉就是个特别心善的乖孩子），结果没想到突然话锋一拐，拐到老妈这去了。
“不是你等会儿。”方九愣了下神，“怎么就对不起你老妈了？”
“我……”
杨柳说到一半，又往旁边吐了一口。
满地的菜盘和桌角碎屑啊，方九实在没好意思开口吐槽。
吐完这口之后，杨柳脸色好转了些，说话也变得利索：“刚才喝酒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些事……”
“什么？”
“一些记忆。”杨柳迷迷糊糊地开口，“我想起来了，一些以前我不记得的记忆……很模糊，但是很清晰。”
方九皱了下眉：“记忆？”
他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杨柳要说的，好像不是一些往事。
而是一些本该记住的，却被遗忘的往事。
“我好像，和老爸一样，被改过记忆。”
方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