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
嬴政的笑声收敛,目光冷冷地落在小儿子身上,“你刚才说,你是为了大秦社稷?那你告诉朕,这城下的粮食,也是太子为了颜面编造的谎言吗?”
胡亥噗通一声跪在坚硬的地砖上,瑟瑟发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父……父皇……儿臣……儿臣知错……”
“知错?”嬴政冷哼一声,“我看你是知而不改!身为皇子,不思为国分忧,反而在朝堂上搬弄是非,妄图动摇国本!赵高!”
一直躲在后面的赵高浑身一颤,连忙跪爬出来:“奴……奴婢在。”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学生?”嬴政的声音里带着杀意。
赵高叩首如捣蒜,额头瞬间见红:“奴婢死罪!奴婢死罪!”
嬴政没有理会这两个小丑,而是再次看向扶苏,大手一挥:“传朕旨意!此次平抑粮价之事,全权交由太子处置!无论是商贾,还是朝中牵涉之人,该杀便杀,该抓便抓!朕,赐你天子剑!”
“儿臣,领旨!”
扶苏接过那柄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天子剑,转身面向城下的万民与商队,披风猎猎作响。
那一刻,他的身影在所有人眼中,变得无比高大。
随着嬴政的一声令下,整个咸阳城的局势瞬间逆转。
之前那些不可一世、掌握着咸阳命脉的粮商们,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而最让他们绝望的,不是廷尉府的抓捕,而是那一张张按着鲜红手印的抵押契约。
东宫,偏殿。
这里此刻俨然成了一个巨大的账房。张苍坐在一堆高耸入云的账册中间,手里的算盘打得快冒烟了,嘴都笑歪了。
“殿下!发了!这次真的发了!”张苍一边拨弄算珠,一边兴奋地嚷嚷,“魏钱那老小子的三十家粮铺、城南的一条街、还有他在关中的千亩良田,全是咱们的了!还有钱东,那胖子连他那十八房小妾住的宅子都抵押了!这帮蠢货,真以为那是救命钱,殊不知那是卖身契啊!”
扶苏坐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神色淡然。苏齐正恭敬地站在下首,手里捧着那叠厚厚的契约。
“苏先生,统计出来了吗?”
“回殿下,统计出来了。”苏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此次行动,除去支付给外地商贾的盐引成本,净赚现银八十万两。更重要的是,咱们合法接收了关中六成以上的大型粮铺和仓储。从今往后,关中的粮价,便是殿下您说了算。”
“不是我说了算。”扶苏纠正道,“是朝廷说了算,是大秦的律法说了算。”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繁忙的景象。
“那些抵押的铺子,不必急着变卖。挑出位置最好的,改建成‘平价粮站’,常年以官价售粮,以此为基准,调控市场。剩下的,交由少府经营。至于那些田产……”扶苏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查一查,这帮人兼并土地的时候,有没有逼死过人命。若有,按律严惩,田产分给流民耕种。”
“是!殿下英明!”苏齐躬身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