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萍姐和萧寂打交道的次数也不算少。
萧寂将店里所有的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萍姐敢保证,如果这几年没有萧寂在店里看着,依照乔隐年的性子,能存下如今一半的钱,都得是谢天谢地。
因为乔隐年这人对于朋友脸皮薄,重义气,要是店里只有他自己,他关系好那些个人兄弟们来了,必定会白拿东西,不收人钱。
但萧寂却是个冷脸的,连乔隐年那套都不吃。
凡事都不允许赊账。
就是乔隐年自己在店里开瓶水喝,都得付钱给萧寂。
对外的说法,就是萧寂是店里的合伙人,乔隐年自己说了不算。
但要是说萧寂抠门,好像也不是,萧寂也会抹零,会打折,会送东西,而且要价都很合理。
有空的时候,还会送货上门。
而且和乔隐年关系好的朋友有需要,他也会帮人留货,备货。
这就让别人愿意来照顾生意的同时,又说不出萧寂的不是来。
萍姐知道这些事,一直觉得萧寂很稳重,总在跟乔隐年说,可以给萧寂涨涨工资,免得让人挖走了。
但萧寂除了店里的事,又好像跟乔隐年很生疏。
他从不到家里来。
乔隐年和朋友聚餐他也从不参与。
萍姐不知道萧寂家在哪,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没见过他父母家人,更没想过萧寂会和他们一起走。
她甚至没听乔隐年在她面前提到过几次这个年轻人。
萍姐原以为,萧寂和乔隐年关系并不亲近,只是普通的老板和员工之间的关系。
但从今天开始,她就发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了。
这个年代的火车,环境极差,什么味道都有。
好在不赶着春运,人不算太多,乔隐年买的还是卧铺票。
车站人多嘈杂,萍姐一路上紧紧捏着彩桃的小手,生怕她走丢了。
乔隐年这边,就一直护着萧寂。
一副生怕有人挤着碰着萧寂的模样。
上了车以后,乔隐年当时就拉开了背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了一套干净的床单枕套,换在了萧寂所在的下铺上。
在看见了萍姐盯着他的眼神后,才回头到萍姐道:
“您平时也没这么讲究,麻将馆休息室您没少睡,出门在外,将就将就吧。”
说完又告诉彩桃:
“别脱外套,别把被子往脸上蒙,等到了地方,哥哥再给你换洗衣服。”
彩桃乖巧点头,有些担忧道:“哥哥我的鸟……”
乔隐年看了萧寂一眼。
萧寂开口道:“不怕,等我们到了,鸟会在站台外等你。”
彩桃这才放下心来,坐在萍姐那张床上,不吭声了。
她这两年好转很明显,除了话少些,看着就和普通的内向小女孩儿没什么区别。
从小镇到南方乔隐年打算定居的那座城市,大概要走两天的车程。
在对未来一切都不确定的情况下,这样举家搬迁,其实不算是什么好的选择。
这一路必定是奔波劳碌,要吃不少苦。
万一乔隐年这边不顺利,一家人都有可能跟着他露宿街头。
但是将彩桃和萍姐单独留在镇上,乔隐年心里也不踏实。
尤其是早先厂里那个入室盗窃的工人,不久前,听说是在慢慢恢复记忆。
乔隐年怕到时候那人万一想起来点什么,会回头找麻烦。
他和萧寂走了,剩萍姐和彩桃,一旦出事,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