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回到京城的时候,玉萦已经快临盆了。
温槊一行人从扬州乘船离开后,原想着在江南游玩一个月就回京,谁知到了杭州之后,梁妙桐发了急症,留在杭州城里养病,滞留了一个多月才启程返回。
还好回京的路程顺当,总算赶在玉萦生产之前抵达京城。
温槊和梁妙桐离京的时候答应玉萦两个月后就带阿宁回来,结果拖延了一个多月,知道她这些日子定然思念女儿,不免有些愧疚。
玉萦自不会责怪他们。
身旁的阿宁兴致勃勃地说着江南的各种见闻,说着她离开爹娘的羽翼后自已去做的许多事,玉萦对他们唯有感激。
除了血脉相连的亲人之外,他们是玉萦唯一能放心把孩子送过去的人。
“桐儿身子可好些了?我让御医给你瞧瞧。”
梁妙桐羞愧道:“没什么大碍,都怪我馋嘴在街市上买了许多东西,也不知道哪个是坏了,一直腹泻。”
说到此处,梁妙桐不由得庆幸起来,“那日阿宁也跟着我吃了不少东西,还好她没吃到那坏掉的。”
她自已生病就罢了,倘若阿宁跟着吃坏了肚子,真要愧疚死了。
玉萦看出她的想法,劝慰道:“出门在外,这些都是难免的,往后在吃食上谨慎些就好。”
说完,她抬眸望向沈彤云和崔承彰母子。
细论起来,这会儿慈宁宫里,除了赵绵则和阿宁,便只有崔承彰跟她的血缘最近了。
玉萦事先跟温槊和桐儿聊过,他们都说崔承彰被沈彤云教导的很好,不过自幼跟随寡母生活,性情有些拘谨。
“嫂子,你许久不曾回京,如今可还习惯?”崔在亭和沈彤云还没有办亲事,玉萦先换了称呼。
沈彤云脸颊微烫,一时有些窘迫。
难怪重逢后崔在亭不似从前那般隐忍克制,而是对她直抒胸臆。
在禹州这几年,怕是没少受玉萦这个妹妹的影响。
“我自小在京城长大,没什么不习惯的,倒是承彰饮食不如从前。”
崔承彰生在京城,却是长在江南,来京城多少有些水土不服。
玉萦道:“侯府有个极好的江南厨子,平常家里没什么人吃江南风味,我让他去雾园,往后跟在哥哥府上。”
赵玄祐的母亲是江南人士,老侯爷为了婆婆请了好多江南厨子,只是婆婆早逝,大部分都遣散了,就留了一个。
沈彤云虽然跟崔在亭在一起了,终归担心自已会给宁国公府惹是非,只是带着儿子去探望了长辈,并未搬回公府居住。
雾园这些年一直空着,玉萦让他们母子暂居雾园,等到跟崔在亭成亲后再搬去崔府。
“多谢太后。”
崔承彰的确吃不惯京城饭菜,他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沈彤云也为他担心。
玉萦是太后,侯府里不会缺厨子,她没必要推辞。
崔承彰起身行礼:“谢太后恩典。”
“一家人坐着说话,不必那般客套。”
正说着话,赵玄祐走了过来,众人纷纷起身见礼,唯有阿宁如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飞到赵玄祐
赵玄祐只得将玉萦说过的话重复一遍:“一家人,不必客气。”
略说了一阵后,梁妙桐说府里还有事要先走,其余人也都起身告退。
夫妻俩张罗着孩子们一起吃了饭,等着孩子们各回各宫,赵玄祐扶着玉萦回到榻边。
有身孕之后,玉萦一直不施粉黛,脸盆在即,连金钗玉环都一应褪去,在赵玄祐看来
“哥哥几时办亲事?”赵玄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