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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昆仑墟底的共鸣(1 / 2)

冻浆果的甜意还没在舌尖散开,像颗裹着冰碴的蜜珠刚要融成暖流,夕的右翼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不是皮肉被冰棱划破的钝痛,是从翅骨深处钻出来的麻痒,像有无数细针顺着羽翼肌理的纹路往上爬,针尖还裹着若有似无的邪祟浊气,直往神魂深处钻。她猛地攥住齐乐的衣袖,指尖凉得像刚从冰河捞起的碎冰,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墨色羽毛边缘竟泛起细碎的银光,那些银辉顺着羽毛的脉络游走,与她锁骨处那道淡金色的锁链印记隐隐连成一片,像两条苏醒的银蛇在皮肤下游走。

“怎么了?”齐乐的声音里带着瞬间的紧绷,他立刻伸手扶住夕的胳膊,掌心刚触到她微凉的肌肤,腕间的梧桐芽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三片嫩叶像是有了生命般舒展开,主动贴在夕震颤的翅膀上。金光触到羽翼的瞬间,夕明显感觉到那股钻骨的麻痒淡了几分,而齐乐看得更清楚:她翅膀上那道横贯翅骨的旧疤痕里,藏着的银色锁链印记正在微微蠕动,印记边缘的纹路像活过来的藤蔓,正一点点往她肩胛处蔓延,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挣破皮肉,从里面钻出来。

夕咬着下唇摇了摇头,齿尖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额间的金色符文却亮得刺眼,几乎要灼穿她的眉心。方才部落孩童举着冻浆果,脆生生说“西边冰河爬上来长虫,黏糊糊的能咬碎冰面”时,她体内突然涌起一股熟悉的悸动——那不是她自己的神魂在震颤,是另一股沉睡着的力量,正隔着层层邪符封印,与齐乐腕间梧桐芽映出的半魂虚影产生共鸣。这股悸动太熟悉了,和之前雪山之战时一模一样。

那时她为了护住被三只邪祟围攻的齐乐,不顾神魂受损强行催动了自己的力量,后背突然炸开一阵灼热,像是有岩浆从骨缝里窜出来,烧得她眼前发黑。等她挥剑杀退最后一只邪祟,低头去看时才惊觉,后背竟凭空生出了一对墨色翅膀,羽翼边缘还缠着没散尽的黑气,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黑色的羽屑。她当时只当是力量透支后的异变,忍着疼将翅膀收了回去,此刻被这阵刺痛拽回记忆,才猛然惊觉:哪是什么异变?是羊俊当年埋在她体内的那半魂,在光阵的冲击下挣破了一层封印,翅膀根本是半魂力量外溢的征兆——就像装满水的陶罐裂了缝,里面的水总要寻着缝隙往外冒。

“是体内的封印在动。”夕的声音发颤,金色瞳孔里清晰映着梧桐芽金光中昆仑墟的虚影,那虚影里的谷底裂缝深不见底,隐约能看见暗红色的虫身在蠕动。“那半魂……它感应到谷底的自己了。羊俊当年根本没把它带走,只是用邪符一层层封在了我神魂最深处,像在我身体里养着一颗随时会炸的雷。”

林清玄上前一步,桃木剑在掌心轻巧地转了个圈,剑身上的檀香气息混着淡淡的金光弥散开来,在三人周身织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将冰原上的寒风与雪粒都挡在了外面。齐乐开口道,“难怪上次雪山之战后,我总觉得你身上的气息不对劲——一半是神兽的清冽,像昆仑山顶的融雪水,另一半却藏着邪祟的浊意,像是沼泽里的淤泥,原来是两股神魂在你体内互相拉扯。”他望向昆仑墟的方向,眉头微蹙成川,“羊俊此举太反常,他若想要你的神魂,大可在你半魂受损、力量虚弱时直接夺走,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封印在你体内?这不合邪祟掠夺力量的性子。”

这个问题像根细刺,在夕心里扎了好几年。从她记事起,锁骨处的锁链印记就从未消失过,齐乐的祖辈只说那是护着她的印记,也没再多说过什么。她缓缓展开翅膀,任由梧桐芽的金光落在羽翼上,看着那些银色锁链印记在光线下渐渐清晰,连印记上刻着的上古符文都看得真切:“或许……他要的不是半魂,是完整的我。”话音刚落,齐乐腕间的梧桐芽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叶响,金光里的昆仑墟虚影猛地拉近——原本只有三五条长虫的谷底,此刻竟又爬上来数十条,暗红色的虫身粗如孩童手臂,周身缠着锈蚀的银色锁链,虫口分泌的暗绿色粘液滴落在岩层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已经蚀穿了三道守护符文。而锁链中央,半透明的狐形虚影正蜷缩着,九条金色的狐尾有气无力地垂落着,尾尖的火焰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不能再等了。”齐乐攥紧手腕,梧桐芽的叶片已完全展开,脉络里的金光顺着他的小臂往上爬,在他掌心凝成一道与锁链符文相似的金色印记,温度烫得惊人。“粘液再这么侵蚀下去,锁链一断,谷底的半魂要么被长虫吞掉,要么就会彻底失控暴走,到时候你体内的封印也会跟着崩裂,两股力量碰撞起来,连你都会被反噬。”

林清玄点了点头,转身对部落族长交代了几句——无非是让族人加固帐篷外的结界,若见西边升起紫雾,便立刻点燃他留在族长帐篷里的桃木符,那符纸经山海法术加持,能暂时挡住低阶邪祟的侵袭。部落的孩童们还举着冻浆果站在一旁,小脸上满是担忧,见夕脸色苍白,领头的小男孩便把串着浆果的木枝往她手里塞得更紧,冻得通红的指尖微微颤抖:“神兽姐姐,你是不是要去打谷底的坏虫子?这个给你,阿娘说甜的东西能让人有力气,吃完你就不疼了!”

夕接过木枝,指尖触到冰凉的浆果,心里却暖得发疼。她低头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顺着喉咙往下滑,竟真的压下了几分神魂的刺痛,连翅膀的震颤都轻了些。“等我回来,再陪你们堆雪狐狸好不好?”她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指尖触到他发间的碎雪,转身时,翅膀已完全展开,墨色羽毛上的银光与齐乐掌心的金光交织在一起,落在冰原的雪地上,像撒了一把碎星。

三人踏着冰原的积雪往昆仑墟走,风比在部落时更烈,雪粒打在脸上像小刀子割似的疼。夕飞得有些不稳,体内的半魂像是被谷底的虚影勾着,一个劲地往封印外撞,每撞一下,她的翅膀就颤一下,锁骨处的锁链印记便亮一分,连带着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齐乐察觉她的异样,立刻放慢脚步与她并肩飞行,梧桐芽的金光始终覆在她的羽翼上,像一层温暖的铠甲:“撑得住吗?不行就先停下来,我用愈伤符帮你稳住封印,别硬扛。”

“没事。”夕摇了摇头,忽然抬头笑了笑,金色瞳孔里映着漫天飞雪,竟闪着细碎的光,“其实……我早就想看看完整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以前总觉得力量失控时的疼最难熬,像有两把刀子在体内互相砍,现在才知道,原来连疼都是两半神魂在互相找彼此的信号——它在喊我,我能听见。”

林清玄落在两人身后半步,目光落在夕翅膀上流动的银光里,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几年前我见过羊俊一次,那时祂还不是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邪祟模样。他当时就在昆仑墟附近徘徊,手里拿着一块碎玉,玉上刻着的,就是你羽翼上的锁链符文。”

这话让夕猛地转头,翅膀的动作都顿了一下,金色瞳孔里满是诧异:“碎玉?什么样的碎玉?”

“是块青白玉,质地很纯,边缘缺了一角,像是从什么器物上硬生生敲下来的,断口还留着新鲜的玉屑。”林清玄一边回忆一边往前走,脚步没停,“他见了我就转身往谷底走,没说一句话,只留下一股很淡的香气——不是邪祟的浊气,是梧桐花的香,和齐乐腕间梧桐芽的气息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