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见沈清风凑过来,郁若然不动声色地拿过来一本书卷,盖在尚未完成的画卷上。
“你来做什么。”郁若然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顺天府又没事做了,还是令尊又把你赶出来了。”
沈清风大刺咧咧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手中的点心被他放在桌面上,右腿翘起搭在左腿上。
“我说督主大人,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郁若然又拿起本书卷坐下慢悠悠地看着,任由沈清风自顾自地念叨着。
“郁大人!”沈清风不知何时凑到了郁若然身前,一把拽出他手中的书,翻过来看了眼,皱着眉在郁若然身上打量着,“不是……你什么时候开始对佛法感兴趣了?”
郁若然脸上的神情先是飞快闪过一抹不自在,随后从沈清风手中拿过来书卷放在手边压下,“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日过来有什么事。”
“嘿嘿。”沈清风转身坐回椅子上,拍着腿笑道:“还是督主大人你了解我,今日前来确有一事。”
郁若然看他一眼,示意他有事快说,别弯弯绕绕的。
沈清风也不想绕弯子了,直言道:“你知道前天夜里齐舟唯一的儿子死了吗?”
郁若然皱眉:“不过是一个盐运使的儿子,值得你特意找上门来,发现了什么。”
“嘿,果然是督主大人。”
沈清风竖了个大拇指,微微向前倾身,紧盯着郁若然的眼,声音沉了下去,“尸体的致命伤,出自碧水宫。”
“碧水宫?”
齐舟站在停尸台一旁,眉头微微皱在一起,看了齐玉堂的尸体一眼便飞快挪开了视线,看向弓身查看尸体脖颈间伤口的锦衣卫指挥使。
“不错。”应枕摘下来手套交给一旁的手下,转身从停尸房出去,“从伤口来看,确是碧水宫的弯月刀无疑。”
“可是……”齐舟跟在他身后面露不解,“莫说我儿,就连我齐家也跟碧水宫无冤无仇,他们杀我儿是为何!”
齐舟言语中不乏激愤,手掌握拳狠狠捶在桌面上,“果然是邪魔歪道之派,竟对无辜小儿痛下杀手!”
应枕捏起小厮准备好的茶水饮了口,对齐舟的话未做任何理会。
无辜小儿?
京中谁人不知你齐家独子齐玉堂仗着身份为非作歹,乃是京中一霸。
在应枕看来这齐玉堂死有余辜,只不过……为何是碧水宫动的手呢?
江湖近些日子来都将注意力放在《珍珑棋局》上,难道说只因为齐玉堂恃强凌弱、欺占良女便痛下杀手,那也说不过去。
“不过……”应枕开口打断齐玉堂的沉思,“令郎的致命伤看着虽是碧水宫的杰作,但他一身血肉尽数离奇消失,却很是可疑,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齐舟神情一滞,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有想到的事情,试探道:“那指挥使大人想要如何调查?”
应枕指尖在茶盏边缘摩挲着,凌厉的目光直射进齐舟的眸中,似是要看透他所有的伪装。
就在齐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时,应枕勾唇笑了下,“那还请齐大人配合我等,将令郎曾经做过的事都说一下,好排除有人因恨雇凶作案。”
齐舟攥了攥衣袖,小心翼翼地擦着手心的汗,总觉得有什么事情隐隐脱离了掌控。
“是,玉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