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看着瑞吉蕾芙离开的背影。
她其实也并不相信文森特说的那套理论，只是她要身不由己地配合着一起演戏。
但她是药，她的血能让濒临临界血限的混血种平静下来，延长他们的生命。
她是圣杯，也是钥匙。
但每一个圣杯似乎都没有好下场。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瞬间，萨沙突然闪身进来。
“抱歉打扰你，但现在不是你谈情说爱的时候，爱情这种虚无的东西不太适合男人，真男人，得要谈一谈大事了。”萨沙进来说道。
“什么大事？”
萨沙如实地告诉楚子航，他们的工程师用船上的材料手搓了一个长波发射信号出来。
理论上说它能接收几百海里内的信号，而且不受太阳磁暴的干扰，因为它用不到电离层的反射，但到现在为止什么信号都没收到。
还有，这艘船到这里就停下来了，那些生物组织已经侵入了核反应堆，现在船是在用柴油发电组。
萨沙还派出了狗和侦察兵，拉着雪橇在附近侦查了一圈。
他们看到了红色的大海，冰川的底部都被染得血红。那种现象叫赤潮，是一种红色的海藻爆发式生长造成的，但赤潮藻并不耐寒，而北冰洋里的海水是接近零度的。
听完萨沙的话，楚子航从病床上起来：“带我去看看。”
“你身体不要紧吧？”萨沙问。
“还死不了。”
……
雪地车跑了十几公里，萨沙带着楚子航来到了一处临时的钻探区域。
船员们在一条巨大的冰缝旁钻探，不时有猩红色的海浪从冰缝中涌起，化作漫天的红雨。
楚子航刚来到这里，便闻到空气中满是动植物腐烂的气息。
本该寂静清冷的极地海域，闻起来却像充满了有机质的养殖场。
萨沙队伍里的工程师，在收集水样，他看到了楚子航和萨沙两人，说：“确实是赤潮，但海水中还能检出超量的血液成分。”
“赤潮藻的爆发通常都在南方海域，它们可不耐严寒。”萨沙把一试管水样泼在冰面上，肉眼可见细微的藻类和死去的小鱼。
楚子航疑惑会不会是海底火山喷发，造成了这里温度的上升。
而萨沙的人告诉他，海水的温度比寻常年份还要低3.6度，海水里也不含有过量的硫和磷。
也就说，排除了海底火山喷发的可能，不然的话，海水的温度应该会升高，火山喷发也会带出硫和磷等物质。
不远处，一个名叫‘海狗爪子’的船员，正从怀里掏出一块冰冻的肉和一把海豹皮包裹的匕首来，把肉切成小块，在冰面上摆成特定的形状，跪下来祈祷。
海狗爪子是个因纽特人，不怕严寒，擅长使用爪刀，能用刀单杀海狗。
萨沙问他在拜什么。
海狗爪子说，家里的老人告诉他，北极圈里有个深不见底的洞穴，通往死后的世界，所以北极才会这么冷。
“那个洞平时被冰封着，可是遇到暖和的天气，洞口的冰不结实，就会有地狱里的怪物偷偷溜过来……”海狗执着地讲着他家乡的传说。
这种说法没有科学依据，萨沙当然不会相信。
但楚子航却若有所思。
那位总工程师这时候拿着声呐，对萨沙还有楚子航说冰层赤潮引起的现象。
楚子航想起了日本海沟的断层，海底岩浆以及释放出来的能量，养活了大量的生物，形成了独特的生态圈。
但这里却不是火山爆发，又是为什么？
又或者，这里是另一个高天原？
他问萨沙：“有没有干式潜水服？我想潜下去看看，最好还能有一名有经验的潜伴。”
海狗爪子举手，表示自己就是一头海狗，最会潜水了。
萨沙给两人找来了干式潜水服，所谓的干式潜水服就是衣服里面是干的，身体不沾水，这样可以在北极的海底里多撑一会儿。
海狗爪子开始给楚子航讲了一些极地潜水的要诀，他作为专家，应该要把这些都讲清楚。
楚子航有修过潜水课，之前叶胜和酒德亚纪在学校做过一段时间潜水课程的助教，他有系统地学过。
听完海狗爪子的话，楚子航对他说：“你的工作只有一个，盯着我的背影，如果我猛烈地拉动绳子，你就立刻切断绳子，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海面上去。”
两人一起翻身入水，就像两只轻盈的海豚。
萨沙提前扔了一个铁锚到海里，借着重力坠在海水中央。
海狗爪子和楚子航一起在海底里往深处游，一开始海狗爪子以为自己是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