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言而有信，尝了一口后就把酒还了回去。
“两个小屁孩会个屁的喝酒！”副校长躺在沙滩椅上说。
确实，年纪大的酒，得要年纪大的人来喝，才能喝出个中的滋味。
两个小年轻还是喝啤酒比较痛快。
“说起来，师姐不应该去实习吗？怎么还留校？”顾然问。
“嗯，意大利分部很想我去来着，发了好几封的邀请信，但我没兴趣，不想去。”
“不会是因为看到了楚子航和夏弥的爱情故事，让你感动得不敢屠龙了吧？”
“呵，我像那么多愁善感的人吗？”诺诺闷了一大口的酒，“是其它分部不要我。”
其它分部不要诺诺的理由很简单，估计还和加图索家族有关。
虽然加图索家族表面上不满陈墨瞳的出身，装作很勉强才接受她成为恺撒的未婚妻人选。
但实际上，他们巴不得诺诺立刻就嫁给恺撒，然后为加图索家族开枝散叶。
所以，他们阻止别的分部接纳诺诺的理由就很充足。
至于诺诺不去意大利分部，一部分的原因可能是要躲着恺撒。
顾然躺在屋顶上叹了一口气：“所以说，你还是心太软，不敢和恺撒一刀两断，怕他受不了，又不敢和路明非说清楚，说你不喜欢他，怕他受不了，最后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纠结。”
诺诺扶着酒瓶子，也躺在屋顶上，她的眼睛明亮，能看到月亮的反光。
“要是在入学之前，我先遇到你就好了。”诺诺忽然开口说。
顾然侧脸看了她一眼，认真说：“你那会儿遇到我也没用，我只是个和路明非差不多的死小孩。”
有些话不需要说得那么明白，每个人加入卡塞尔学院都有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理由。
比如路明非就想要和过去告别，因为外面的世界已经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了，在那间放映厅里最后一个让他舍不得的人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这个时候诺诺走了进来，向他伸出手来。
当然顾然也在，但在少男的心里，美女学姐占据的比例，总比要兄弟多一些。
诺诺可能也有一个隐隐作疼的理由，不得不加入卡塞尔学院，然后这时候恺撒为她打开了门，拉住了她的手。
或许诺诺和恺撒的相识的过程中，有许多设计、刻意的成分，但不管怎么说，在那个时候恺撒拉了她一把。
出于报恩也好，同情也罢，为了那个说不出的理由，诺诺和恺撒在了一起。
“我不喜欢路明非。”诺诺不知道为何，今天向顾然吐露了心迹，平常这些话她只会和苏茜说。
她继续说：“有时候，我还很讨厌他。”
“因为他很像小时候的你？弱小，可怜，无助？”
诺诺扭过头盯着他：“你很懂嘛！”
顾然笑了笑：“但路明非也在长大，也在改变，虽然当他改变的时候，许多事情已经是来不及。”
他继续说：“还记得你们第一次在三峡做任务吗？路明非在水里割破手指头都怕疼，但在里约做任务的时候，他身体大范围擦伤，脑袋还扎了片铁块，但硬是一声不吭。”
诺诺听到这话，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即又摇摇头：“但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个衰仔。”
顾然问：“你呢？你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以前的你吗？”
“我还是那个渣女，从幼儿园开始，整个班的男生都是我的男朋友，到了大学也一样，我希望很多人能够喜欢我。”
“那你倒是渣得清新脱俗又理直气壮。”顾然伸了伸懒腰，“要不你和恺撒坦白，说你就是加图索家选定的新娘，恺撒应该会很反感家族的安排。”
“可是这样对他太可怜了。”诺诺无声地笑了笑，“本来就是看他可怜才和他在一起的。”
两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我和你之间的相处很舒服，”诺诺忽然笑道：“要是我和路明非之间的关系，能和你一样就好了。”
“但两种关系还是不一样的，”顾然说，“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只会尽我所能去救你，救不到的话，最后也只是静静地在你的坟头上献花，每年可能会跟着苏茜一起来你的墓碑缅怀一下。”
诺诺听完之后，微微点头：“也足够了。”
顾然继续说：“但要是换做路明非，他会不顾一切，拼了命的去救你，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换你的命，而且要是你死了，他会在你的坟头上嚎啕大哭，然后抱憾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