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突然手腕一翻,整杯热茶泼在赵昀清脚边,
"他雇人绑架梨梨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么深明大义?
"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赵昀清脸色煞白:
"那件事确实是一琛糊涂……
"
"糊涂?
"裴琰猛地站起身,西装下摆带起一阵冷风,
"他指使人用乙醚捂晕我怀孕八个多月的妻子时,可清醒得很!
"
陈悠宁突然跪倒在地,精心打理的卷发沾满泪水贴在脸上:
"求你了阿琰……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放了他,我和爸爸明天就去做催眠,我们可以恢复记忆,我们一家人……
"
"真感人,谁和你们是一家人?
"裴琰俯身,一把扣住陈悠宁的下巴,
"当年我被扔在福利院发高烧差点死掉的时候,怎么没人来求情?
"
温梨从未见过这样的裴琰——眼底燃烧着冰冷的怒火,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阿琰……
"
裴琰深吸一口气,松开手直起身:
"张姐,送客。
"
"我们可以签协议!
"赵昀清突然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
"赵氏集团51%的股份,还有我们在银行的全部存款……
"
裴琰看都没看那些文件,转身将温梨搂进怀里:
"我太太受惊了,需要休息。
"
他低头吻了吻温梨的发顶,再抬头时眼神已经冷得像冰,
"再不滚,我就让赵一琛把牢底坐穿。
"
赵昀清还想说什么,被陈悠宁死死拉住。两人踉踉跄跄地走向门口,背影狼狈不堪。
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裴琰整个人脱力般靠在温梨肩上。
温梨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渗进她的衣领这个在商场上所向披靡的男人,此刻在她怀里颤抖得像片落叶。
"都过去了...
"温梨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轻声呢喃,
"我和宝宝都在呢……就算是全世界放弃了你,还有我们能够陪着你。
"
窗外,最后一缕月光也被乌云吞没。
就像是裴琰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已经完全被阴霾所笼罩,找不到出口在哪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如果说赵一琛是他们的亲儿子,自己的亲弟弟,他们替他求情,他能理解。
可是……他们甚至都没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