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绥也没卖关子,“是杜萍的侄子杜维,毒药是他寄给杜萍的。”
裴昱微微拧眉,杜维他见过几次,看着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是杜萍这个姑姑带大的。
“消息来源。”
这四个字泛指在问裴绥是怎么知道杜萍会想害母亲,而且电话打得那么及时。
因为裴欢说过,裴绥打电话过去时,说的是别让母亲喝那碗药。
那碗药!
这三个字才是关键。
说明裴绥知道杜萍是在那碗药里下毒了,即便是查到杜萍想害母亲,那也不可能知道得那么精准。
裴绥望着清澈的茶汤,似是在沉思,茶室里静谧了良久,裴昱虽然是个喜欢主动出击的人,但耐心还不错,并没打扰裴绥的考虑。
他知道,裴绥那天能打那个电话,而且那么准确,一定是有依仗的。
这也让他不由想起之前褚家派人想截杀他的事情,一个道理,裴绥当时也是给他打了电话,提前知道了他在路上会有危险,想让他及时避开。
可那次到底是晚了。
这个案子等丧礼结束后,就差不多能从国外调回来了。
那药的成分还需要检测,包括在疗养院崔雪蘅留下来的遗物,到时候都需要他们去整理。
裴绥将杯子里的茶喝完,直接伸手过去。
裴昱冷冷掀起眼皮睇他一眼,拿起茶壶又给他重新续了一杯。
裴绥收回手,将茶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才缓缓开口,声音和裴昱一样冷淡,“如果杜萍没有下手,她其实……也活不了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裴昱闻言,神色怔忡了片刻,“什么意思?”
“她的药里,早就有慢性毒药了,喝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裴绥顿了会,补充道,“是她自己下的。”
裴昱瞬间面露诧异之色,“什么?!”
裴绥抿了口茶,作为弟弟,他其实很了解自己哥哥的性子。
自幼被老爷子带在身边,在商场这么多年,裴昱是个很敏锐和聪明之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不然也当不起京市首富裴家的掌权人,裴家也不会多年屹立不倒。
所以,他没有编瞎话来糊弄裴昱,但也没把孟笙收到预知未来短信说出来。
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否则就不是幸,而是祸了。
“我也是那天才知道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清楚,洛杉矶的疗养院里,应该有答案。”
裴昱听出他这是在避重就轻,并没回答消息来源处。
他动了动眉头,以阿绥的性子,上回梅园一事闹得那么难堪,是绝对不可能做让人去洛杉矶监视的事情。
太多此一举了。
也没必要。
而且,就算是真的监视,但有些细节上面的东西就很难对上逻辑。
所以他在心里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但他也没继续多想下去,面对自己的弟弟,他不想耍商场上那些心眼子和手段,便开门见山地问了,“消息来源处,不便和我说?”
裴绥不闪不避地对上他的目光,“对。”
裴昱放下茶杯,摆弄着桌上的茶具,静默了片刻,才漫不经心地问,“和上回褚家想截杀我,你给我打电话提醒我那条路危险,是同一个消息来源处?”
啧!
看吧,这么快就联想到了。
就说他哥不好糊弄。
裴绥一边品茶,一边说,“不是防着你,是……真的不方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