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简单的动作和回答,像一道微弱而坚定的光,瞬间刺破了笼罩在两人之间的阴霾。
温之余没有解释任何复杂的缘由,没有承诺任何具体的时间。
但却以一种最直接的方式,回应了斯内普那近乎卑微的询问。
也安抚了双方心中翻涌的不安。
斯内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
他低头看着温之余依偎在他掌心的侧脸,看着他失焦却写满坚定的眼眸。
在抽出手和推开对方间选择了继续感受着那微凉的皮肤下传递出的、不容置疑的决心。
曾几何时,他会如此任由一个人亲近自己。
斯内普自己都记不清了。
三十多年的岁月里,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
即使在幼年时有过同伴,但很明显的,他们并不同路,只是不住的强求。
只是最终,他们也依旧只换来分道扬镳和刻骨铭心的伤痛。
从那以后,他用冷漠、刻薄和距离筑起高墙,将自己牢牢封锁其中。
他拒绝任何人的靠近,也习惯了与黑暗和孤独为伴。
可……
这个“可”字,像一把钥匙,轻轻转动了他心中那把锈迹斑斑的锁。
可眼前这个人,这个偏执的、疯狂的、带着一身谜团和麻烦的男人。
他以一种蛮横又不讲理的方式,硬生生撞开了那堵墙。
温之余不在乎自己的拒绝,不畏惧他的毒舌。
甚至……在他最不堪、最脆弱的时候,以一种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强行挤了进来,并固执地留了下来。
此刻,掌心传来的温度,耳边平稳的呼吸。
都无比清晰地提醒着斯内普一个他试图忽略的事实。
现在的他,并非真的孤身一人。
即使前路布满荆棘,即使未来依旧晦暗不明。
但至少此刻,有一个人,以这样一种扭曲却真实的方式,与他共同承受着这份沉重。
斯内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中翻涌的激烈情绪已渐渐平复,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带着疲惫的平静。
他将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有些生涩地、轻轻落在了温之余的黑发上,揉了揉。
“记住你的承诺,温之余。”
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种沉重的托付,“如果你再敢把自己弄丢……我不会去找你。”
闻言,温之余在他掌心下轻轻点了点头。
他没有睁眼,但嘴角却弯起了一个浅浅的、真实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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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卧室里说了会儿话,气氛难得地缓和下来。
紧接着,斯内普不知从哪儿找出一条黑色的丝绸带子,准备替换掉温之余一直试图用来装酷的墨镜。
“我不需要这个。”
温之余象征性地抗议了两句,偏过头躲闪,“那副墨镜挺好的。”
斯内普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带子就要往他眼睛上蒙。
温之余被他推得一个趔趄。
他干脆半倒在柔软的床铺里,手脚还故意扑腾了两下,像个闹别扭的大型犬。
“西弗勒斯!你这是绑架!虐待病人!”
温之余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带着点夸张的控诉,嘴角却悄悄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