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说:“张局长你不用为我操心,暂时还死不了,咳咳。”说完就咳嗽。
在张扬看来,陈恪说的不是实话,要说暂时死不了,那这个“暂时”,估计还就是字面意思。
张扬见陈恪坐得难受,就帮他把身后的被子和枕头往高垫了垫才说:“您看上去并没有好,为什么不在医院多住几天?”
张扬已经为陈恪筹了一笔钱,并且托办公室主任吕文斌送到陈恪家里,但是陈恪没有收。所以,张扬并没有再提钱的事。
陈恪摆了摆手说道:“时间有限,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趁我记忆还没有丧失。”
“好。”张扬虽然心里难受,但是他今天本来就是为案子而来的,所以也就直接开门见山道,“陈局长,我有一事不明,你当时开车追那辆黑色大G,除了因为宁知远是普惠科技的高官以外,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陈恪说道:“张局长,你这句话问在点子上了。正因为事情不同寻常,所以,你也看见了,我出了这么大的事,上面连一个嘉奖也没有。”
陈恪接着说道:“当然,我对此并无怨言,因为案子毕竟没有破。”
说到这里,陈恪惨然一笑道:“扯远了,还是说案子吧。你问我为什么要追那辆车,那是因为我盯这个宁知远好久了,这个人有问题,有大问题。
“普惠科技暴雷的前一天,他们的人一夜之间就全走光了,唯独剩下宁知远一个人没有走。宁知远在普惠科技的身份是副总经理,你不觉得奇怪吗?”
张扬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些奇怪。”
“更奇怪的还在后头,”陈恪接着说道,“通过银行查实,在普惠科技暴雷的前一天,账上的钱还没有划走,甚至是第二天,人都走光了,钱还在普惠科技账上躺着。
“然而,就在银行对普惠科技的账户实行冻结的前半个小时,他们账上的钱被一次性转走了,一分不剩。而这一切就是这个宁知远干的。宁知远就是留下来善后的。
“我当时很生气,一定要把这个宁知远抓拿归案,但是不成想,明明布局很缜密,但是几次都扑了空。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宁知远的确有问题,而且在我们局里有内鬼。
“说到那辆车,我就更生气了,那辆车有几副牌照,每次找到它,车牌都不一样。但是我认准了就是那辆车,不管它换什么样的车牌,因为我在那辆车上留下了记号。
“有一次,我追它一直追到省委家属区大院,但奇怪的是,进去绕了一圈又不见了。我检查过院子里所以的车辆,都没有发现它。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进了谁家的车库。
“一进车库,我就没有办法了,我不可能敲开每一家的门,去检查他们的车库去。
“后来,我又动用银行的人脉关系,查到了普惠科技账户上的钱的去处,原来是一个临时账户,钱一直还在皋兰都,但是,当我刚刚查到这笔钱,这笔钱就又被转走了,经办人还是这个宁知远。
“这说明什么?说明普惠科技的钱一直在他们自己的账户上倒来倒去。
“但是这不合理。他们为什么没有把钱转到国外,至少是转离皋兰都呢?
“后来我排查了大量的监控视频,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宁知远每次出现在银行的时候,他的身边就会有一个人,而这个人的身份极其特殊,让我简直不敢相信。”
陈恪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而张扬却在眼巴巴地等他的答案。
“市委书记孙淑芬!”
张扬虽然对陈恪的话并不惊讶,但问题是他会不会认错人?
“你确定吗?”
陈恪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她每次出现都戴着帽子和口罩,但是我确信,那一定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