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进车窗,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车里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息。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烈砖窑的火光烧了半宿,第二天成了全城热议的新闻。有人说是意外失火,有人说是仇家报复,各种猜测传得沸沸扬扬。
王启年的名字像块石头扔进水里,在道上激起不小的浪花——谁都知道那砖窑是他的地盘,敢在他头上动土,胆子未免也太肥了。
林凡的赌石店一早就开了门,伙计们正清理着门口的玻璃碎片,吴涛蹲在地上,用水泥修补被皮卡撞坏的石墩,嘴里还哼着小曲。
“凡哥,你说王启年这会儿是不是快气炸了?”吴涛抹了把脸上的灰,笑得一脸得意,“听说那砖窑虽说废弃了,可里面还堆着不少值钱的钢材,一把火全烧没了。”
林凡正在柜台后擦拭一块翡翠摆件,闻言头也没抬:“气肯定是气,但他这种人,不会光生气不做事。小心点,今天估计有硬仗要打。”
话刚说完,巷口就传来一阵马达轰鸣,三辆黑色越野车鱼贯而入,直接停在店门口,把狭窄的巷子堵得严严实实。车门打开,下来二十多个黑衣壮汉,个个面无表情,手里都拎着家伙,为首的正是王启年本人。
这是林凡头回见王启年。
四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穿着件黑色夹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肉,眼睛却亮得吓人,像条盯着猎物的眼镜蛇。他没带疯狗强——估计那家伙还在医院养胳膊,自己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到林凡面前。
“林老板,好手段。”王启年笑了笑,可那笑容一点温度都没有,“我那砖窑虽说不值钱,但也是我王启年的地方。你一把火给烧了,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林凡放下手里的抹布,往后退了半步,靠在柜台上:“王老板说笑了,我可没那本事放火。再说了,谁不知道您得罪的人多,保不齐是哪个仇家干的,赖到我头上可就没意思了。”
“有意思没意思,咱们心里都清楚。”王启年往前凑了凑,身上的烟味混着古龙水味扑面而来,“我也不跟你绕弯子,那车原石,还有你这店,我都要了。识相的,签个转让合同,再把原石还回来,咱们相安无事。不然……”
他没说完,但身后的壮汉们往前踏了一步,手里的钢管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意思再明显不过。
吴涛拎着水泥桶就想冲过来,被林凡一个眼神制止了。“王老板,原石我能还你一半,就当赔你砖窑的损失。但这店,多少钱都不卖。”
林凡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硬气,“你要是想硬抢,得问问我手里的家伙答应不答应。”
说着,他从柜台底下抽出一根甩棍,“啪”地一声甩开,棍身黝黑,显然是用过多年的老伙计。
夜影不知何时从后屋走了出来,手里没拿东西,但那眼神扫过之处,壮汉们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王启年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他往后退了两步,扬了扬下巴,“给我砸!出了事我担着!”